玲姨听到唐宁的声音,转身站起来,双手在袍子上擦了擦,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唐宁拉着裴依依向前走,慢慢的靠近玲姨。
玲姨盯着裴依依看了几秒,突然像是受到惊吓似的,在原地打转,无措的不知该往哪走。
“玲姨,我带我媳妇来看你了!”
这个“我媳妇”,裴依依听着实在是不顺耳,不过她现在确实是名义上的唐宁的媳妇,索性也无甚大碍,就由着他嘴上占便宜吧。
显然这句话让玲姨镇定了下来,她不再无措的寻找退路,而是半弓着身子,站在原处,望向向她走来的二人。
看身形,玲姨这副身躯真能称得上是老人家了,可依照唐宁所说的,玲姨应该和奶娘差不多年纪。
那双带着疤痕的眼睛蓄满泪水,泪顺着眼角流到面纱下。
唐宁松开裴依依,自己走上前,扶着玲姨朝旁边回廊走去,玲姨被安顿在回廊坐下,唐宁像小孩子一样,蹲在玲姨身前。
玲姨伸出那只干枯的手摸上唐宁的脸。
裴依依这才看清,那手干枯瘦弱,除了一层布满疤痕的干皮包裹着骨头,几乎没什么肉。
手上的疤痕经过岁月沉淀,已经和原本的皮肤颜色无异,可还是能看出当年的火势有多凶猛。
想必玲姨当年真的是拼了性命才把唐宁救出火场,两人身上和面部都有这么严重的烧伤。
半晌,玲姨才开口:“阿宁,你饿不饿?我这里有两颗饴糖,给你吃。”
说着,玲姨把手伸进长袍,摸索半天摸出一个小纸包,打开后,里面放着两颗有些变形的糖,大约是在怀里捂了太久,有些化了。
玲姨的嗓音也不似正常人的声音,沙哑的像一面破锣,如此模样,真的半点都找不出美女的影子。
一蹲一坐的二人,是那次灾难的幸存者,还能好好的面对面说说话,裴依依觉得没什么比生命更让人欣喜了。
她有些鼻子发酸。
唐宁虽然荒唐,也确实吃了不少的苦,这便暗合了之前她批算的结果,所以他的荒唐名声应该都是伪装吧。
裴依依自顾自的想。
唐宁站起身,拉着裴依依靠近玲姨,把她的手牵起来,往玲姨的手里送。
裴依依倒是没什么抵触,倒是玲姨,看着眼前的漂亮姑娘,有些退缩。
“玲姨,我成亲了,我们是一家人!”唐宁说着。
裴依依用胳膊怼了唐宁一下,小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们成亲的时候,你姨母不知道吗?王府里闹成那个样子。”
唐宁小声回了一句:“她脑子不太好,不记事。”
裴依依赔笑道:“玲姨,您叫我依依就好。”
“依……依……”
玲姨口中喃喃的重复着裴依依的名字,眼神不知飘到哪里了。
“喂,你姨母这是怎么了?”
“回头跟你解释……”唐宁简单回应了裴依依,继续哄着玲姨。
此刻玲姨的样子,确实有点精神失常的症状,好像除了唐宁,谁都不认识似的。
裴依依猜想,大约是当年受到了刺激,所以才会这样。
谁也没想到,就在裴依依站在一旁沉思的时候,玲姨居然主动的把那两颗糖递到她面前。
“你吃。”
唐宁面露喜色,“真是奇了,这些年玲姨从不接近陌生人,没想到对你倒是如此亲近。”
裴依依有些尴尬:“我想,这大概是她想跟我道歉吧,天色不好,她靠近我把我吓到了,所以才给我糖。”
裴依依从那纸包里拈出一颗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