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车帘被人撩开,有人径直钻入了车厢。
林臻愣了下:“三爷?”
裴鹤卿嗯了一声,将手里的那包糖糕放在小几上:“你的。”
林臻:“……”
“我没想到你会走那么早,所以没赶上,抱歉。”
他进了车厢后,马车继续向前行驶,二人并肩而坐,中间隔了几寸距离,但已经是他们在彼此清醒的时候,靠得最近的一次。
她甚至能清清楚楚看见,他鬓间尚未侵入的微小雨珠,肩头和前胸的衣袍都有浅浅的湿润,后背却是干爽的,可见是一路赶过来。
林臻捏起一块糖糕,小小的吃了一口:“没事。”
裴鹤卿听她说了没事,浅浅点头,因路程还远,就靠着车壁闭眼小憩,现今科榜已出,本就等着殿试就好,谁知前不久他查的王太师科举受贿一案竟愈演愈烈,昨日他收到消息,方知贿赂一案背后牵扯的学子如此之多,锦衣卫抓了一串人回去,他审了整整一夜。
林臻眼见他眼下一片淡淡乌青,像是累极,也就将自己吃东西的声响放至最小。
林父从前是在云州做官,调入金陵还不满十年,在权贵遍地走的金陵委实还站不住脚跟,如今攀上了裴国公府这门亲事,可算是在金陵稳了稳脚跟。
是以清晨用过早膳之后,林父就带着林家子侄以及几房叔伯,候在了门前,生怕失了礼数,在场人无不欣喜,且不说搭上的是国公府,就说那裴鹤卿,陛下近臣,平日里可是话都搭不上一句的,如今攀成亲戚,何其难得。
而此时的林家后宅。
女眷也是热热闹闹坐满了屋子。
“哎,要不说阿臻是个有福气的呢?这不声不响,一跃便到枝头做了凤凰!”
“是啊,多好的亲事,婆家门第高不说,夫君还如此出息,这种福气,可不是谁都能消受得起的。”
林家女眷们纷纷摇着扇子打趣。
然而被众人围在中间的林棠却仍旧傲慢的抬起头,嘴角的绷直了,说实话,一开始她对林臻确实有几分看不上,但也还没到厌恶的程度,但现在终究有些不同了。
这几日她耳里听了太多,明面上夸赞林臻,却实际上是暗贬她林棠的话!
夸就夸,贬就贬,踩一捧一是怎么回事!
听得多了,心头的厌恶也跟着多了起来。
诸如此刻。
哼!
福气?林臻也叫有福气?
且不说裴家即将中落,裴鹤卿命不久矣,就说他心里那个白月光,就够林臻喝一壶的!
系统说过,按照原书剧情,裴鹤卿直到死之前都还对那个白月光念念不忘。
所以听着众人的打趣,她只觉暗爽。
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忽听林三夫人怪异道:“咦,时辰也快到了,阿臻怎么还没来?”
林棠一拂鬓边流苏,冷哼一声:“没脸来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