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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最后因为道路断绝,往来不通而作罢。
但这怎叫人不寒心?
他们最年轻的都已经六十多岁了,七八十岁的都还不曾卸甲。
少年立志出乡关,铁马戎边赴黄泉。
无数安西将士,连落叶归根这个最朴素、最卑微的愿望,都无法完成。
李唐社稷,你愧对安西!
郭昕深吸一口气,望向身边的将士们,他们的眼中同样闪烁着坚毅和无奈。
这些老兵,从年轻气盛到白发苍苍。
他们抛妻弃子,背井离乡。
他们弃笔从戎,卫戍边疆。
他们见证了安西的兴衰,也承受了太多的磨难。
他们是郭昕的手足兄弟,也是大唐的脊梁和最后的荣光!
他们老了,但他们的血还是热的。
他们的背佝偻了,但他们的性格还是倔强的。
槊拿不动,就拿枪。
枪拿不动,就拿刀。
只要不死,就绝不允许蛮兵在大唐的土地上放肆!
“兄弟们!”郭昕喊叫道:“我们的身后,是我们的家乡,是我们的亲人。”
“是大唐的土地,是大唐的百姓和人民。我们不能退,也不能降!”
“凭谁问,郭昕老矣,尚能战否?只要我不死,我就绝不允许蛮兵染指大唐的土地,屠戮大唐的百姓!”
将士们被郭昕的话所感染,纷纷振臂高呼:
“誓死守卫大唐荣耀!保卫安西!保卫龟兹!”
随着喊声震天,城墙上的士气达到了顶点。
然而,蛮兵的攻势却越来越猛。
将士们一个个倒下了,鲜血将城墙都染红了。
尽管龟兹安西军击退了蛮兵一次次又一次的攻城,但于阗和疏勒却陷落了。
消息传到凉国,顾长安忧心如焚。
他和白雪被困北凉整整十八年,无时无刻不想着重返安西。
但由于有蛮国人、沙陀人和颉干族人三众重兵封锁,再加上郭昕的要求、咸安公主的挽留,让其配合腾里可汗治理凉国。
所以一直不得行。
哪知,此时安西竟然三城皆失,仅剩龟兹。
这怎能不令其心焦呢?
顾长安一把抓住送信斥候的肩膀,焦急地问道:
“消息可否属实?”
“顾将军,千真万确!于阗王尉迟曜,镇守使郑据,疏勒王裴冷冷,镇守使鲁阳,数千安西军,无人投降,全部战死!”斥候哭诉道。
顾长安的手颤抖着,他松开斥候的肩膀,眼中充满了愤怒和悲痛。
这个消息如重锤击中他的心,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转身望向白雪,白雪的眼中也满是泪水,但更多的是坚定。
“长安,我们必须回去。”白雪轻声说道。
她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心。
顾长安点了点头,他知道,安西告急,他们不能再有任何犹豫和退缩。
顾长安深吸一口气,对斥候说道:
“事态紧急,我们要立即出发!此事绝不能让咸安公主知道,明白吗?”
斥候领命而去,顾长安和白雪开始立即收拾行李。
就在这时,突听一个仆妇大叫道:
“快来人啊,咸安公主不行了!”
顾长安和白雪的心猛地一沉,两人对视一眼。
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行李,匆忙向咸安公主的帐篷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