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正如卫婵所说,薛氏的日子并不好过,宫里的嬷嬷,还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就算她是谢家妇,也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而这嬷嬷是来教规矩的,更加折磨人。
“夫人也是世家小姐,这规矩上想来是过得去的,不过老奴跟着皇后娘娘,也宴请过各家夫人小姐的,倒是没见过您,虽说如今宗室繁多,总有那么几个落魄,大家不拿着当回事,也就算了,可宫里正经的娘娘,长公主公主们,还有各王爵翁主郡主,夫人却总要敬着些。”
嬷嬷端坐在椅子上,笑容可掬,话语诛心。
薛家的确也是世家,可世家也分大世家和小世家,薛家原本是泸房薛氏,只在泸房算是望族,因为祖父做官,他们这一支才进了京,跟前朝便是望族,本朝更是与皇室联姻的谢家,是没法比的。
不过薛氏自视甚高,总说自己一个嫡女嫁了谢怀元这个庶子,满心都委屈。
谢怀元宠爱妻子,她进门就有了身孕,生下了谢明珏,这么多年谢家第三代只有这一个孩子,连老夫人都宠爱万分,自己这个庶长子也跟着水涨船高,薛氏恃宠而骄,这么说,谢怀元也不甚在意。
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却说,根本没在宫宴上见过她,谢家能参加宫宴的,除了大长公主就是陵阳郡主。
不就是因为她没品级,纵然在谢家被重视,也够不上跟皇室打交道。
“夫人,可有诰命?”
不等薛氏说话,嬷嬷查了查册子:“哦,看到了,谢大人是正六品,但无大功,自然不能封妻荫子,夫人无诰命,老奴就说,怎么没在宫里见过您呢。”
“原来是因为这样,您才做出唐突翁主的事,也不怪您不知道,毕竟小门小户,难免。”
薛氏咬着牙,差点想打这个老嬷嬷,可一想到她的身份和背后的皇后娘娘,只能强忍。
“这命妇也有个高下之分,内命妇比外命妇,哪怕品级相当,外命妇也是矮半头的,比如宫里的才人美人,虽然只有五品,可一品外命妇见了,也要行半礼,这是因为才人美人服侍皇上,宫里的娘娘,便是主子,翁主郡主王妃郡王妃,都是一样的道理。”
嬷嬷清了清嗓子:“您与云邑翁主,虽有妯娌之说,但国法在家规之上,您无品无级,自然该行大礼,行了国法,过后您和翁主如何相处,就是你们谢家的事了,您好歹也是谢家长媳,怎么这样不知礼数,翁主很是担心,今日您唐突的不过是自家妯娌,好说话,明日若是唐突了哪个公主王妃的,岂不是招惹祸事?”
“老奴既来了此处,就是为夫人好,您这规矩,从头到脚,都得改。”
嬷嬷让宫女倒了一杯茶:“您端着,来敬个茶叫老奴看看?”
薛氏咬牙:“尚宫,这敬茶也要学?”
嬷嬷纳罕:“自然,宫里敬茶也是有学问的,不然您若有朝一日面见娘娘,不担心自己出丑?”
薛氏接过,一下子就摔到地上:“尚宫,这茶水也太烫了!”
嬷嬷面色淡淡:“这种茶水烫什么,老奴便能拿得了,夫人拿不了,再续一杯,叫夫人端着,夫人,您也太娇气了些,一点苦都吃不下,如何学规矩,老奴也没法跟皇后娘娘交代。”
宫女又倒了一杯,的确很烫,可宫女却稳稳的端着,丝毫没有放手。
薛氏强忍着,接过茶水,烫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这一日,不仅出不去院子,孩子看不到,行走坐卧立,还有跪下行礼,都要学。
这些并不是最让她难受的,而是嬷嬷语气淡淡的指责,她每一处都做的不好,都会被说,还会被质疑薛家怎么教女儿的。
谢怀元下了值回家,也是面色沉郁,便看到妻子哭着扑上来。
“夫君,你要为我做主啊!”
“这是怎么了?”谢怀元心中也烦,但还是耐着性子哄。
薛氏举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