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我是滥发善心吧,她都已经这样了,我难道还不解恨,要打死她不成?”
卫婵才不是怕被端砚报复,更不是乱发善心,不过是身为女子,怜惜同为女子的悲惨命运罢了。
谢怀则叫她看,嫁给村汉的下场,可难道是所有底层男人都会磋磨老婆,都会典妻卖妻?不过是看人的品性如何。
而跟着王孙公子,一步登天了,就一定过得圆满幸福吗,谢氏别的公子房中,换妾,卖妾,拿自己的枕边人去换一匹好马,一张好弓,难道就没发生过?
不过是因为妾室卑贱,卖了身万事不由自己,这些公子哥的正妻出自有头有脸的大族,不能磋磨正妻,自然便可着妾室糟践。
可这些做妾的女孩们,哪个不是爹生娘养,好好地出生到这世上,便被分了三六九等,便被说成奴婢卑微,妾室下贱。
谢怀则想吓她,但吓不到她。
一句随口说的话,就能让他记恨这么久,非要带她来敲打敲打她,世子外表挺正人君子的,没想到内里这么小心眼,爱记仇。
“谢家世子,是你丈夫。”
卫婵吓了一跳,鱼竿都差点丢出去,抬头一看,顿时无语:“怎么又是你?”
还是那个男人,姜珩,卫婵气的都要骂人了,这人是阴魂不散吗,怎么到哪都能遇见他。
她问了出来,姜珩居然也答得十分坦然:“我跟着你们来到这的。”
“你跟着我做什么,你有什么企图?”
“我今天去找你,你没在那个山庄,正好远远地看见你上了马车,我就跟着来看看。”
卫婵不敢置信:“你骑马跟着?”
他摇摇头:“我跑来的。”
卫婵愕然,跑来的,她们可是骑马坐马车,虽然跑得不是那种急急而奔,却也不是人跑着的脚力能跟得上的。
“你一直跟着我,到底要做什么,你也看见了,我嫁人了,我们孤男寡女被人看见,不好解释,谢世子不会放过我,你也跑不了,快走吧。”
姜珩却不走,反而靠近了卫婵一步,吓得她捏紧手里的鱼竿:“你,你想做什么,我要叫非礼了,谢家家丁就在附近,要是把你逮住,你就完了,你死定了。”
姜珩摇摇头:“我不会让人发现的,我功夫不错,我只是想要报答你,我没恶意。”
他什么也没做,反而后退了几步,垂着头丧气的样子,像个被雨淋了的狗。
这青年也有一张出色的样貌,这副可怜模样,是很容易引起人怜惜的。
“我在京城举目无亲,你救了我,我只是想跟你多说说话,绝没有别的意思。”
卫婵一点都不能放松警惕,反而面无表情:“哦,我还以为,是世子的哪个爱慕者,想要除掉我,特意安排了你来污我名声。”
“你怎么,会这样想?”姜珩震惊:“我知道,你要回公府了,以后想要再见面,就难上加难,所以真的只是来见你一面。”
“你寻亲的事,有眉目了吗,你不去寻亲,却一直想着来见我,这样不好。”
姜珩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到她眼前:“我只是想把这个,给你。”
那是,一只簪,通体银色,就是个古朴的细长圆柱形,没有雕刻什么花纹也没有镶嵌什么宝石珍珠。
青年看到她鬓发间闪亮的硕大珍珠,抿抿唇,将簪子放在一边的石阶上。
“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我寻亲的事已经有了些眉目,这个,这个想送给你的,可你有世子送你的好东西,大概也不会稀罕这个破玩意,你若是不喜欢就扔了的好。”
姜珩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