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渊最后也没说救不救。
回去的马车上，他一直在想这件事，这个女人对他来说确实无足轻重，但一想到她真的死了，他心里就一阵异样。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有一根刺，让他很不舒服。
他原本的主意是想看看她的能耐，若是能不出卖他，自己逃出来，那今后他就会给她最大的信任和庇护。
但是若是逃不出来……
他反复捏着手里的茶杯，直到茶杯在他手里化为齑粉，他才叫人停住马车：“沐风，更衣。”
沈昭颜被折磨了几个时辰，身上血迹斑斑，全是鞭痕。
十个手指都戳着钢针，肿胀发紫。
小腿也被人用了夹棍之刑，无法站立的她只能被吊着双手，悬空跪着。
整个人有出气没进气。
霍承渊一身黑衣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她这副模样。
他上前轻轻拍了拍沈昭颜满是血污的脸：“醒醒。”
沈昭颜虚弱地睁开眼睛，模糊间看见霍承渊的脸，她呢喃到：“我是不是快死了？居然……看见王爷了。”
“是我。”霍承渊眼神复杂，他想到她会被用刑，却没想到这些人下手居然如此狠毒。
沈昭颜轻扯嘴角：“王爷，我一直在心里求着，您能来救我，老天是不是听见我的声音了。”
霍承渊一手环住她的腰，将人托起，让她的手不被重力吊着。
“沈昭颜，你听着，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被抓起来，我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是现在我救你出去，从此，你就只能跟着我，否则就要东躲西藏，担惊受怕的过一辈子，第二，你撑住，我去给你想办法，让你光明正大地从这里走出去。”
沈昭颜第一次在霍承渊脸上看见了真诚，这段时间，她见过他无数的情绪和表情，但这是第一次，她看见了真心实意。
“我选第二个。”一辈子太长了，她跟不了他一辈子，也躲不了一辈子。
霍承渊点头，塞了一颗药丸到她嘴里：“好，那你撑住，等我来接你。”他料到了沈昭颜会选第二个。
“好。”
吃了药，沈昭颜精神好了一点，开始将白天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
“我一直以为他是好人，没想到是装的。”
霍承渊冷笑：“这个皇宫里，没有好人，我知道了，若是他们问你什么，斟酌着说一些，否则你受罪。”
沈昭颜看着他，坚决道：“王爷，从你救我那一天开始，我就永远不会背叛你，不是专门说给你听的，我只是想告诉你。”
“我知道，否则不会留你到现在。”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相信她，可能是从第一次见面，她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开始吧。
她坚决地笃定自己能救她一命。
有那样眼神的人，不会出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