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硕一边捋着胡须,一边说道:“殿下离京期间,宏达便在暗中调查余氏兄弟几人,发觉他们不但精通榫卯、雕刻等工艺,还擅长机关术。
故而,宏达认为他们正是当年皇陵开工之时,由前少府募集而来的墨家工匠。”
见识到墨家利用格术,就能做到杀人于无形的手段,姚崔对这个神秘的学派好奇心大起。
“惭愧!姚卿自幼舞枪弄棒,后随王老将军几次出征,不得专志于书文,以致今日见识浅薄。
只是,姚某想知道,既然都是墨家弟子,余大奎又为何不能识破格术?”
这个问题对于杨硕来说太偏科,只能由嬴长生这个穿越人来回答。
“姚卿有所不知,墨家之学盛于战国中期,一度与道儒两家并肩当世显学,在当时上至君王、下至黎民,皆崇尚墨学。
墨翟仙去之后,墨家分裂成三派,分别是相里氏之墨、相夫氏之墨、邓陵氏之墨。
三派因效力不同诸侯国,也称之为秦墨、楚墨、齐墨。且三派所掌握之学,各不同相同。”
姚崔撑着矮几挺起身来,挨近嬴长生,急切问道:“有何不同?”
杨硕见此,轻咳一声,提醒姚崔注意身份。
姚崔讪讪笑道:“殿下,臣失礼了!”
嬴长生从抽屉里拿出一本自创的手抄本,朗声介绍起墨家的三个学派分支。
“秦墨之相里勤,此使专攻机关之械,大实者也。相秦者也,亦以见惟秦时之制,最近之墨者终生之,故其助秦成兵。
楚墨之邓陵子,此使多者以侠客之体,处处行义,其非诸侯之兵,以此事皆是为己利动之贵,不利于民,其以己之直观以度此世。
齐墨之相夫子,此使者一以学之门户主论,精格术,善几何、通辩论,其游诸侯,讲墨之兼爱心,其非用威力去决,冀以柔之道而得和平,亦心上最幻一遣之。”
嬴长生的原文里,大致介绍了三个墨家学派所掌握的学术。
秦墨是一群很纯粹匠人,他们最为追崇“尚贤”,三墨之中最善于机械研究的一支。
正因为商君之法的不分贵贱、任人唯贤,与他们“尚贤”不谋而合,从而使得他们早期甘心为秦国效力。
也正因为秦墨,最后使秦国形成一套严苛的标准化生产模式,但凡制造的兵器之中,出现了质量问题,就会按部件上面的姓名,追究到个人。也正因为秦墨匠人精神,秦国的兵刃才能横扫六国。
楚墨则是最遵循墨家核心思想的一个学派分支,全体成员均为游侠,强调行侠仗义,把“兼爱”和“非攻”这两观点做到极致的这么一群人。
齐墨是以学者辩论为主的学派分支,他们曾游历各国,讲授“兼爱”思想,反对用暴力去解决问题,希望能用柔和的方式去获得和平,也是思想上最幻想的一派,其主张与楚墨大同小异。同时,他们更擅长格术、几何、静力等学术。
听完嬴长生的介绍,杨硕也有些微微吃惊,他也曾周游各国听说过墨家的事迹,也曾和墨家学子互通学术。
可从未像嬴长生这样,几乎是坐在家里,就把整个学派的门道给摸得那么清楚。
此时杨硕心里浮现这么一个疑问。
“难道太子口中神医,就是墨家巨子,并把墨学传于他?”
姚崔更不用说了,抓起一把香蕉干,一边嚼咽,一边陷入沉思。
“如此说来,余氏兄弟应归为秦墨一脉,殿下又为何认定余氏乃墨家叛徒?”
杨硕说道:“姚兄有所不知,今年殿下造出水车之前,曾将水车图纸示于三位工匠总管,令他们赶造出来。
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