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儒一动不动地趴在方向盘上。
对面的车内也毫无动静。
这里又是半山腰的富人区,人烟稀少,来往的车辆更少。
刚刚的冲撞让车玻璃裂了一条缝。
商洁握紧拳头去砸,一下,两下,三下。
哗啦一声,玻璃终于碎了。
商洁喃喃:“你撑着点,一定会没事的。”
商洁这句话不是对周儒说的,其实是对自己说的,她害怕到了极点。
以前的人生中也只有两次这样的经历,一次是知道父母出车祸来收尸的时候,还有一次是商榆被捅得住在重症监护室的那段时间。
商洁的手上鲜血直流,她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窗户上的玻璃硬被她徒手清理干净。
她把头伸出窗外,向对面的车挥手:“喂,还有······意识么?我手机······找不到了,打······打电话······叫救护车,我男朋友流了好多······血。”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哽咽得不成调子。
努力的深呼吸压下声音里的颤意,她再次重复了一遍。
那人一定也伤得不轻,商洁喊了半天也没人应。
这一下,她彻底慌了。
山上的树木葱茏,张牙舞爪的像吃人的怪兽。
“救命啊,谁来······救······救救我男朋友?”
商洁哭到极处,晕厥了过去。
车内一片死气。
周儒的白上衣已经被鲜血染红,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远处有一束光缓慢而来。
车突然停在了路边,一个男人从车上下来,跑到车边看了看,对身后刚下车的人说:“是周少。”
商洁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
两个医护人员正在她身边围着。
商洁想起身,被其中一个医生按住:“你的腿断了,别乱动。”
腿断了?
缓过来的商洁感觉到了,她的一只腿钻心地疼。
可她现在顾不得,周儒生死不明,她要去找他。
她挣扎着要起来被两个医生硬生生地按住不让动。
“你的腿不想要了?”
起不来的商洁只能声嘶力竭地吼叫:“我要找人,你们别压着我。”
她的模样像是发了狂的野兽
“找人也得等你好起来。”
商洁一歪头,张嘴就咬在了其中一个医生的胳膊上。
吃痛的医生刚松手,见商洁又要下床,硬生生地又把人给按了回去:“你疯了?属狗的?居然咬人,要不是看你是病人,我非······”
医生咬了咬牙到底是把狠话咽进肚子里。
“我来吧。”
商洁看向说话的人,是梁毅。
商洁仿佛看见了救星:“周儒怎么样了?他是不是?”
事发之时,周儒打了一下方向盘,商洁才只伤了一条腿,那么周儒呢?
梁毅欲言又止,然后才带着宽慰的语气对商洁说:“他正在手术室,你放心,明爵的爸爸主的刀,不会有事的。”
他说这句话其实一多半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的脑海中都是周儒浑身是血的样子。
原本他是不回半山别墅的,奈何老妈打电话说想他了,让他无论如何回家一趟。
当时,他记得刚晚上九点钟。
梁毅坐在后座假寐。
昨晚上喝酒喝到后半夜,到现在身上还有浓重的酒意。
司机突然把车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