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围坐一圈,三嫂道,“还是杏子妹妹厉害,真是羡慕啊。宫里亲自来人宣旨。这里多久没这样的喜事了,可惜了……”
大嫂问,“可惜什么?”
“可惜不是薛家的公子们得了封,要不咱们沾沾光,跟着热闹几天,省得无聊了。”
她说这话时却没笑,冷冷的。
“你是嫌母亲偏心?”大嫂呕她。
三嫂“呸”了一声,“母亲做什么都有她的道理,轮得到咱们小辈的嫌这嫌那?难不成大嫂嫌了,又不敢说?”
两人都是一笑。
青连给几个嫂嫂端茶倒水,二嫂接过茶说了声,“六弟可要好好待弟妹,不然我们几个嫂嫂也是不依的。”
“哪里有我欺负她的份儿?”青连尴尬地笑着说。
二嫂笑道,“看着她厉害。其实她现在就是个风筝。你更要体谅。”
一句话说到青连只能沉默,这个道理,聪明如他,怎么会不晓得。
杏子绞着手帕不吱声,听着二嫂的话心中一万个烦躁。
以前只觉当差让生活充实而已。
成亲时,皇上赏了她两个月时间好好歇歇。
刚开始,她还很是兴奋,计划要做很多从前没时间做的事。
同青连一起泛舟游山玩水,一起去杏花楼饮酒做乐,当然她是扮成公子的。
一起喝次花酒,体会一下做男子的乐趣。
可惜除了一起去杏花楼,别的什么也没作,甚至因为出门要从家走到门房处才能乘车,所以连扮成男子的愿望也没实现。
杏子十分扫兴,次数多了也就没了从前的兴致。
这才多久,她就迫切地怀念从前在宫里的日子。
几人说了会儿话就散了。
第二天,青连一早去了宫中,杏子又得去请安。
她越来越觉得这种日子长得看不到头,叫人窒息。
一个人活着为了伺候一个自己原本不相识的人。
要立规矩,要以对方的喜好为先,要孝顺……
哪怕这人是自己深爱之人的母亲,也让她心烦。
有了这些破事,她只觉自己对青连的爱意在慢慢变浅。
用不了多久,她那原本不多的良心就会消失殆尽,不知要做下什么不可挽回的错误。
算了算了。她打乱自己的胡思乱想。
却听后头有脚步,她站住回头,远远看到二嫂独自走得飞快。
等二嫂赶上来,两人才慢慢一起向前。
二嫂环顾四周,此时尚早,连佣人也并没全部起来。
“弟妹行医,可曾听说有些草药,人吃了没事,动物是不能吃的。”
杏子点头。
“我给老太太下的就是这种药,我早听说她有疑心病,特意试试,将药下在大嫂送给她的吃食上……”
杏子惊讶她的直白,她笑了一下,“我没那么傻。”
“那时我刚进门,做事十分小心,对她也没有恶意,所以没动机害她。”
“她把大嫂送的吃食收下,夸大嫂孝顺。”
下午她院里养的小白狗就死了,老夫人没声张,将小白狗悄悄让管家埋了。
“打那时起我就知道她饮食管的很严。不敢在她吃喝上动手。”
“你为何这样恨她?”杏子问。
她本对二嫂突如其来的亲近抱着怀疑,现在渐渐放下心防。
二嫂眼中突然涌出泪来,“你早晚会知道的,这院里……秘密多得很呢。”
两人来到老夫人房前,大嫂三嫂已经到了。
“哟,我以为二嫂谁也不理呢,还得是弟妹这样的才叫二嫂瞧得上?”三嫂调侃。
“路上遇到了。”杏子淡淡回答。
从昨夜凤药来过,气氛在四人之间微妙起来。
杏子虽出身寒微,却能凭医术当了太医。
这是从未听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