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瑄笑得眉眼都弯起了弧度,“能者多劳,是这样的,张所长严明公正,街坊邻居都喜欢要你去解决纠纷。”
张航喷出一股青烟,“嗐,派出所干的就是找猫救狗抓小偷的事儿,真正有点份量的案子摸不着。”
季瑄笑道:“我们都是从片警干起来的,指不定小纠纷里就藏着大案件呢。”
这话虽然有点开玩笑的成分,但说的也是实话。
张航不欲继续这个话题,摁灭烟蒂说道:“我先前问的那个问题,你现在可以回答了吗?”
季瑄也收敛了笑,点头,“是,他们确实是张春山和熊立平。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张航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这就是了。”
季瑄没有追问,而是静静地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张所长张了张嘴又闭上,想了一下,站起来说道:“我先去找点东西给你,你看过就知道了。”
说完也不等季瑄答应,抬步就走了出去。
季瑄隐隐预感到家暴案或许在这儿能找到突破性线索。
他没想到出来买换季衣服,顺手帮同行抓了个小偷,居然还有这种意外收获,不禁觉得有些事冥冥之中自有因果。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还不见张所长的身影,季瑄心里又开始不安起来。
这时有人推门而入,季瑄惊喜回头,进来的人却不是张航,而是一个民警,手里拿着一本登记表,“刚才所长叫我先把这个送来给你。”
“谢谢。”
季瑄顺手翻开,居然是十几年前的户籍登记表。
十多年前登记户籍还是手写的表格,登记簿上那些龙飞凤舞的字迹一看就不是一个人写的。
季瑄连猜带蒙地辨认出那些名字,他很快就找到了张春山和熊立平的名字。
直到此时,他确定这两个人十多年前是彼此认识的,因为从户籍登记表上的住址来看,这两人是一个街坊的邻居。
门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张所长推门匆匆走了进来。
他把手里拿着的一个卷宗放到桌子上推到季瑄面前,“你运气不错,费了我好大劲还是找到了,这种十几二十年前没有纠纷的小案件,存档期只有十年,幸好我是个有着良好习惯的人,不喜欢销毁这些陈年旧档案。”
季瑄不动声色地恭维道:“归根结底与我的运气无关,而是张所长你的职业习惯和素养太好。”
张航呵呵一笑,拍了拍那个卷宗,“你看看吧,一看你就能明白我为什么对张春山河熊立平这两个人记忆深刻。”
卷宗很陈旧了,外面的灰尘已经被张航擦拭干净,但还是给人一种灰扑扑的感觉,翻开时依旧扬起了一层细细的尘埃,在窗户斜照进来的阳光中飞舞。
季瑄顾不得纸张散发的霉味扑面而来,仔细辨认着那几张发黄的纸页上用钢笔写下的字,有些字因为过于久远的年代,蓝墨水已经晕染开来,字迹十分模糊。
随着当时办案民警的简单记录,一桩十八年前的旧案展现在他面前——
二零零二年九月十号,警方接到报案,文荟路光明巷七十四号的一栋民宅,一名租户意外坠楼身亡。
刚升职为小组长的张航带着一名同事火速赶了过去,就见光明巷里围满了人,要么摇头叹息,要么指指点点地议论着什么。
两人费劲巴力地挤进人群里面,就见血泊中躺着一个女人,周围全是喷射状的血迹和人体组织,身下压着一个碎得四分五裂的木质茶几,周围几把塑料小矮凳也被砸得稀烂,地上散乱着一些被血浸染的纸牌。
张航在派出所工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接触这种血肉模糊的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