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希乐担心地看了她吊在胸前的胳膊一眼,“还是我陪你去办吧。”
陆安若动了动左手,“我这只手还能动,双脚也活动自如,没到需要陪同的程度。”
她说话从来不知道委婉,这样直撅撅地说出理由,说得许希乐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动机不良,忙答应道:“那你自己小心,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陆安若“嗯”了一声,“你回去时自己小心些。”
“知道了,那我走了,陆副你自己注意休息。”
陆安若点头,目送她离开,随即收回目光,盯着手中捏着的入院单看了许久,最终抬步往收费住院的窗口走去。
半个小时后,陆安若躺在病床上等医生过来为撕裂的骨头打石膏。
片刻的闲暇时间,季瑄俊朗清秀的面容第一次浮现在她脑海中,慢慢地与记忆最深处,那个长发男人满脸血污的模糊面容重叠在一起。
是他!
三年多前,陆安若接到命令,前往汉源市边境一个叫喀丽的小镇参加一次秘密扫毒行动,这次行动的参与者是从各个地方抽调的军警,她是为数不多的女警之一。
行动地点在镇外的一栋废弃厂房,周围全是荒山野林,厂房外一眼望不见头的荒草虽然便于警方藏匿,同样也方便毒贩逃逸。
当警车包围厂房时,激烈的枪战就开始了。
毒贩四散逃窜,开枪回击负隅顽抗。
陆安若追击一个毒贩到厂区外面,眼睁睁看着那毒贩一头扎进荒草中不见了踪迹。
周围全是比人还高的荒草,风一吹,到处都是簌簌声响,视线受阻,连听力都失去了准确的判断力。
她警惕地朝着毒贩逃窜的方向搜索,军靴谨慎地踩在草丛上,发出轻微的声音,听在耳朵里,都暗藏杀机。
陆安若骤然调转枪口,左前方密集的荒草在晃动,她谨慎地跨步向前,没走几步,突然“砰”地一声枪响,一个黑影从侧方飞扑过来,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时把她扑倒在地,同时那人栽倒在她身上。
男人身上的汗味混杂着荷尔蒙的味道包围了她,她没有丝毫停顿,抬臂曲肘往后狠狠撞去。
男人一声闷哼,咬牙低声呵斥:“不要命了,一个人进荒草丛追敌!”
男人说话的同时艰难地撑起了身子,陆安若眼睛余光瞥见他身上没有穿此次行动统一的作战服,身体刚自由,就反手举枪指着他的头。
年轻男人额前长发遮挡了眉眼,正低头查看伤口,被子弹贯穿的伤口周围血肉模糊,流血不止。
那是刚才救她时挨的那一枪,但此时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人,非友既敌,她根本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没有穿作战服的男人会救自己。
但她还是犹豫了,没有果断开枪,正要开口询问,就见男人突然飞快捡起掉在地上的枪对准了她,两个人同时扣响了扳机。
“砰!”
“砰!”
两声枪响,男人的身体再次被子弹打中,重重往后倒去。
陆安若高度绷紧的神经,后知后觉地察觉自己身上并没有中弹后的疼痛。
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响动,她诧异回头,就见自己刚才追击的那个毒贩栽倒在不远处,惊愕的目光死不瞑目地瞪视着男人。
陆安若这才反应过来,男人那一枪对准的是身后偷袭她的毒贩,而自己的那一枪却实实在在打中了男人的身体。
那一刻她心情复杂难言,虽然还是警惕地用枪指着男人,但呵斥询问的声音微微颤抖,“你是谁?”
男人低头看了看自己锁骨下的新伤口,苦笑着低声骂了句脏话,撑着身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