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张春山到底是不是你推下楼的?”
听见这个问题,张涛犹豫了,看着季瑄迟疑问道:“你当真确定那畜牲不是我妈推下楼的?你别诓骗我说了实话,转眼就定了我妈的罪。”
季瑄被这话逗得莞尔一笑,“你是个大学生,怎么还会这么幼稚?你以为你承认了罪行,我们就查不出来吗?不过我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告诉你,袁静确实不是凶手。”
张涛被说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不是凶手。我这次回来是因为我前几日晚上给妈打电话,她没有接,我就猜到肯定是那畜牲又动手打她了,第二天她又没有回电话给我,我就很担心,怕她……我没有买到当天回来的车票,就干脆租了辆车子回来看一下情况。”
“果然,他又打她了……不过情况不算最糟糕,至少不用去医院。我今天早上去跑步,看见路边早餐店,就突然很想和我妈一起吃顿早饭,冲动之下我就买了早饭,可走到家门口,我才意识到那个畜牲还在家里。”
“而且我发现自己没有带钥匙,想把早点交给妈都需要敲门,一敲门就可能把那畜牲敲醒,任何一点不遂他意的事情都可能转化成我妈挨打,所以我最后又提着那些早点下楼打算回酒店吃……”
“结果一下楼就看见了死了人,我当时吓坏了,根本不知道摔成那样的人是那个畜牲,直到听见邻居们的议论,我才直到是那个畜牲摔死了,我第一反应就是很高兴,我妈终于解脱了。”
“等到警察来了之后,我突然意识到我刚巧这两天回来,又在这个点出现在楼下,会不会有点说不清道不明,毕竟我早就恨不得弄死他,我越想越怕,赶紧趁乱离开了。”
“我回到酒店冷静下来一想,又觉得我不该悄悄离开,这更容易让人怀疑,我这样患得患失了两天,昨天联系不上我妈,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直到你们今天找上门来。”
季瑄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张春山长期殴打袁静?”
张涛仰起头陷入了回忆,过了很久才开口说道:“很早很早的时候就知道,那个时候他们都以为我小,什么都不懂,实际上我什么都懂。但真正让我目睹他暴行的是九岁的一个深夜,我被尿憋醒去上厕所,经过他卧室听见奇怪的响动,见门没有关严,我就贴上去偷看。”
说到这儿,他停住了,脸上露出害怕畏惧的神情。
他竟然在瞬间忘记了此时自己并非九岁孩童。
“我就看见了那恐怖的一幕。我爸不仅用皮带抽我妈,还用烟头烫她,那烟头冒着红色的火光使劲往她肉里面钻,我都闻见了皮肉烧焦的味道,妈痛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却被那畜牲捂住嘴巴不准叫喊,那畜牲脸上畅快的笑在我眼中是那么狰狞恐怖。”
说到这儿,张涛全是轻微颤抖起来。
“我当时就吓得尿了裤子,忘记要去入厕,转身跑回房间锁死了门,捂在被子里面不敢冒头,当晚我就发起了高烧。”
说到这儿,他自嘲地笑了笑,“从那天开始我就怕他,那是一种发自心底的畏惧。我妈为了保护我,从初中就开始让我住校,寒暑假也尽量拖延我回家的时间,我也从来不会追问为什么,还极其配合。”
“因为我也害怕回家,怕见到那个人,自从那天晚上之后,我每次见到他就提心吊胆,担心什么时候那皮带就抽到我的身上来。”
说到这儿,张涛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表情痛苦而又畏惧。
“我后来甚至后悔那天晚上自己为什么没有忍住好奇,要去偷看,那样我就可以像过去一样,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睁着眼睛装瞎子。”
“渐渐地我长大了,有能力反抗他了,可我更加怕他,怕见到他,那种害怕是深入骨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