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便得到了消息:李恪自缢于长安宫。
李治听闻痛苦流涕,摆摆手对黄门说到:“今日休朝。”
贾二陪着卢国公扶灵柩,却单独把穆贵子派了出来。
“文林郎,卢国公有令,速速赶回营地。”
望着面沉似水的穆贵子,倪土挠了挠头。
早晨进入长安宫时,那份慷慨激昂。出来时却意气风发,真不知道这个穆贵子到底犯了什么神经。
不过,倪土还是从这前后判若两人的迥异气质上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难得装聋作哑,也就是大智若愚的真实作为吧。
两人刚刚牵马走出长安宫。
一队人马浩浩荡荡交错赶了进来。
看到那不亚于皇帝的依仗,穆贵子淡淡地说了句:“长孙!”
倪土再去瞧他,他却将围巾竖起,遮住了半边脸。
走在临近秦岭的边缘,一队人马从长安方向急急地奔驰而来。
穆贵子见状急忙呵斥倪土拨马遁入山涧河道。
河道的有些转弯处,因背靠了大山的荫蔽,并未结冰,连那河岸上都未曾有积雪。
不过,一些沙石却裸露出来。
马儿累了,来到河边低头饮水。
倪土瞧着面前的宽广河道突然意识到,面前的河道不正是那华夏的母亲河——黄河吗?可是,此时的黄河却清澈无比,足可以一眼望到河底的沙石,有些小鱼儿还自由自在地游弋着。
“你得帮我找个隐僻的地方藏起来!”
这语气简直就是首长命令奴仆的口吻。
倪土拔出匕首,一下子插在了面前的砂子里。
“你难道没有听到吗?”穆贵子再次质问到。
倪土冷哼一声:“放肆!一个小小的士卒敢对他的长官这样说话的吗?”
倪土说完,继续拔出匕首,再次狠狠地插入泥沙。
发泄着心中的忐忑不安和愤恨。
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竟然因为一句话就把一个活生生的人送去,顶替旁人上吊了!
自己这不是间接地杀了人吗!
“好一个金蝉脱壳啊!你以为死了旁人,吴王就能存活?吴王已经死了!用不了一日,皇帝就会下诏,厚葬那个躺在棺材里的吴王!你的子子孙孙每年要祭拜磕头的那个人是躺在棺材里的人,不是你!吴王肉身虽生,但政治生涯已经结束了!你明不明白?还一副凛然气质,跟老子装什么派头!”
穆贵子也泄了气。
由之前的器宇轩昂变得垂头丧气。
“文林郎,卢国公有令,一定要你设法将我藏匿起来。”
“藏?藏到哪里去?这天下莫非王土,你逃得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你能逃到哪里去?”
“卢国公说你定有办法!”
“办法?我能有何办法?”
此时,山涧之上骤然听到一阵马嘶鸣叫。
倪土和穆贵子急忙牵着马躲入山丘的凹陷处,以防岸上的人发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