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过了好几天了,但我想他肯定会来的,因为他是我的朋友。”
母亲只是牵着他的手,无声地赶路。
小小的菲米尼跟在母亲身后,掌心被拽得生疼。
“妈妈,我们要去哪里?是因涅斯的家吗?”他问。
母亲没有说话。
“妈妈,你为什么哭?”他又问。
母亲突然停下,抽泣了一声,但只有一声。
随后,她像决定要潜入阴冷的海底一样,深深吸了口气,拽着菲米尼继续向前。
母亲一滴眼泪也没再滴下,但菲米尼觉得,这无声的压抑中,有某种不详的暗流正撞击着名为未来的礁石。
菲米尼被带到了一处陌生的屋门前,厚重的门扉伴着刺耳的“吱嘎”声被打开。
这是一扇你知道关上了就再也打不开的门。
母亲依旧不说话,她的表情连同她的心一起,沉入了深不见底的海中。
“菲米尼对吧?”门内走出一个女人,“跟我来。”
菲米尼不解地看看母亲,他能感到那股暗流翻腾地得更加厉害了。
女人自称“院长”,她掇住了菲米尼的另一只手腕,开始往他往那扇门里拉。
突然,母亲的手中传来了更强的力道,甚至比赶路的时候更为坚决。
菲米尼宛如一叶被两股不同海浪拉扯的小船,身不由己、晃晃悠悠,而哪边都不愿松手。
只见母亲慢慢蹲下,半跪在菲米尼面前。这是母亲平日出门告别时会做的动作。
“要听话。”母亲说着,像往常那样,吻了吻菲米尼的额头。
这句温柔的话语放在了锋利的礁石面前,使汹涌的暗流化为一股和缓的暖流。
原来如此。菲米尼当时想。
或许就和平时的一样,只是一次短暂的告别罢了。
他朝她点点头,意思是叫她安心。
“那妈妈早点回来接我哦,不然因涅斯今天来找我的话就错过了。”
母亲沉默不语,那位院长继续将菲米尼拉向门内。
这次母亲没再阻拦,那只手就这么松开了菲米尼再次感到似乎有冰冷的海水向自己涌来。
这一天过后,菲米尼成了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