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老太爷的目光不仅尖锐,还掺杂着不加掩饰的贬低。
就仿佛应如愿碰到薄聿珩的衣角都是对薄聿珩的玷污,她别说是跟他在一起,她甚至不配站在他身边,她这样的人就该滚得远远的。
应如愿神经被刺了一下,一股不甘心、不甘愿的冲动油然而生。
她本该是害怕薄老爷子的,这一刻却脱口而出:“这种话您应该去问大少爷,他觉得我担不担得起他的‘重要’。”
话出口,薄老太爷拍桌而起:“你放肆!”
她怎么敢这么跟他说话?!这是在示威还是在挑衅?!
应如愿攥紧了手指,但还是镇定地站着,接着薄老爷子的怒目。
这时,周管家敲门进来:“老太爷,叶秘书说大少爷现在要见……应小姐,要问她昨晚的事。”
薄老爷子看向门口,叶言走了进来,恭敬道:“老太爷。”
薄老爷子冷笑一声:“他是想问话?”还是知道人被他扣下了,迫不及待派秘书把人救回去?
叶言面不改色:“是,大少爷说,要向应小姐了解昨晚的事。”
这就是薄聿珩的原话,他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去跟薄聿珩说。
薄老爷子坐回椅子上,盯着应如愿。
半晌,沉声道:“那就去吧,好好说清楚。”
叶言微微鞠躬,然后转身对应如愿做了请的手势:“应小姐。”
“……”应如愿才发现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屏住了呼吸,她缓缓吐出一口气,然后迈开一步。
双腿僵硬,缓了缓,感觉好些了,才走出书房。
一出去,就看到跪在走廊上的二夫人,微微一愣。
三个小时前她被叫进去,二夫人还没有跪在这里。
应如愿问:“二夫人,您怎么了?”
薄老爷子肃穆的声音从书房里传出来:“她父兄伤了聿珩,她就该罚,该跪。”
应如愿哪怕是看在昨晚千钧一发之际,二夫人为她推开赵运的份上,也要替她开这个口:“可是,二夫人并不知道赵家祖孙三人会做那种事。”
“那又如何?”薄老爷子说,“我总要教会你们,什么叫做‘一人犯错,连累亲眷’。”
应如愿后背一僵,自然听得出薄老爷子是在敲打她。
——她犯错,吴清莲也要承担后果。
应如愿就是因为吴清莲在薄家,才会这么畏首畏尾。
她抿住下唇,转念想到,薄老爷子应该还不知道她跟二夫人昨晚在亭子见面说的话。
否则他刚才就会质问她打听那么多应家旧事是想干什么了。
但等会儿二夫人可能会被他审出来……
不行。
应如愿蹲下身,看着二夫人:“二夫人,大少爷一向公正严明,他一定会秉公处理,不是你的问题,他不会追究你的。”
二夫人抬起苍白的脸色,看着她,又去看她身后的叶言。
薄聿珩这是刚醒来,得知应如愿被薄老太爷叫走,猜到薄老爷子会为难她,所以立刻派了叶言过来救她?
这么着急,这么袒护,她对薄聿珩,果然有分量,难怪为她挡枪。
二夫人目光闪了闪,没有说话。
叶言又喊了一声:“应小姐,大少爷在医院等您。”
应如愿这才站起来,对里面的薄老爷子微鞠躬,跟着叶言走了。
薄老爷子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
他把应如愿最后对二夫人说的那句话,视为她对他的隔空喊话!
他说他要牵连吴清莲,她就说薄聿珩会秉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