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来帝知道他是三皇子一党的人……
而黎相,同样知道东来帝知道。
他们这一党,如今是不进,则死了!
黎相一出宫,当下就去找了三皇子,君谢安一趟,和汇报了此事。
他们如今是必须一条道走到黑了。
三皇子府书房内的密室,里面如同一滩死水般静寂。
良久后,黎相才又道,“陛下此番叫本相过去,提前透了口风,想来还是并不全然属意于五皇子,我们在其中周旋运作,想来还是有机会的。”
谁说,太子不能废的?
之前的那位不就被废了吗?
他们不算陷入到了死局当中。
谁料,君谢安听完了之后,却是冷笑了一声。
“呵,光是和老五争那储位有何意思?”
黎相一惊,看到了眼前人脸上的野心,恍然间明白了什么,三皇子这是想要……
他的后背是层层冷汗,面色煞白。
三皇子君谢安对上了黎相的眼眸,缓缓道,“老东西狠心,将我们都当做棋子来操纵摆布,要我们在太子之位上手足相残,争的头破血流,岳父大人信不信,就算我们赢了,他也会继续属意老五,将人保下?”
因为东来帝从来都没看上过他。
或是其他的皇子。
他属意的一直是五皇子,君子玉!
黎相忽地想到一桩皇家秘闻,那就是五皇子君子玉的生母纯妃,是母族居功自傲,被东来帝被逼死的。
虽然如此,但二人青梅竹马,之间是有情意在的。
昔年纯妃甚至为嫁未登基的东来帝,在大雪中跪了一天一夜……
向来谨慎克勉的东来帝,也为此顶撞了先帝。
而且,在纯妃死后,君子玉也曾失宠,在冷宫待过一段时间,却没有像君砚尘那般备受欺凌,反而被几个忠仆护的好好的,连儿时在宫中横行霸道的君谢安,也都没法子戏弄。
如今想来,是大有深意在。
黎相想到这一层,醍醐灌顶,他的面色大变,沉吟良久,起身对着桌前的男人行了个大礼。
“臣,唯三皇子殿下马首是瞻!”
君谢安亲自上前将人扶起,“大计若成,婉儿今后的儿子,定会是至尊之位!”
有些事一旦确定。
那他们就要早做打算了。
东来兵马,一分为二,势头最猛的那支镇南军,被镇南王掌控,驻守边关。
而另一支京师之军的主要之力,被战神宁王,和东来帝把控着,分流在其他皇子的手中。
“镇南王那老狐狸向来喜欢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大抵会等到功成才出军,而君砚尘那杂种,作为纯臣一流,定会竭力支持老五。”
古往今来,造反最重要的还是军队,君谢安手下有武将,也偷偷养了私兵,真拼起来,倒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只是四五成的胜算。
思及此,君谢安不由地叹道,“若是能集结那支韩家军就好了……”
听到这话,黎相的眉头蹙成了川字。
他也想要得到那支韩家军!
但,黎落落母亲,韩韶华的嫁妆中,并没有韩家军的令牌!
“三皇子莫要着急,我们表面且先顺着陛下的意思,竭力针对五皇子,至于其他的,慢慢盘算,切忌不可操之过急,被旁人察觉端倪。”
君谢安自是明白,轻嗯了一声。
又在密室中聊了许久。
直到天黑。
黎相这才离开了三皇子府。
将人送走,君谢安也打算回去了,才走了几步,就听到后门处传来一阵极轻的动静。
他的眉心一动,下意识侧身,藏匿在了竹林后头。
藕粉色的锦缎金丝斗篷,女人五官温婉,肤色白皙,双目紧张朝周围观察,似是在确定有没有被发现偷偷跑出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