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羿安把信又仔细看了一遍,当初,他一度认为是太子横刀夺爱,设局谋算了苏灵音。
林婠婠却印证了苏灵音是完璧之身的事。
当年,到底是谁算计的太子?
傅羿安把信纸轻轻放在烛火上点燃,瞬间化为灰烬,他眸光幽深,“人还跟着吗?”
程丰神情微怔,“清梧别院的事被王爷知晓后,那些跟着林姑娘的暗卫便撤了回去。”
程丰十分清楚,想要让傅世啸打消疑虑哪那么简单,若不是傅羿安棋高一着,他和林姑娘的事早就暴露了。
傅羿安眯起眼,眸底掀起一片深深的郁色,“先王妃的事有进展了吗?”王府绝不会允许他娶身份有瑕疵的女子为妻,这一点是底线,不容他挑衅。
或许先王妃的身份,便是这道难题的谜底。
程丰无奈地摇了摇头。
傅羿安转动着母指上玉石扳指,起身望向窗外的夜火阑珊,楼台对面,隐隐就见到他那娇弱堂妹形单影只躲进了一间厢房。
傅羿安唇角一勾,端起桌案上的那杯佳酿,全都浇在自己的衣襟,抬脚悄声跟了上去。
林婠婠刚刚小酌了几杯,没想到那酒甜甜的,后劲却烈得很。
她到露台吹了会风,便觉得脑袋有些昏昏沉沉,原路返回,却走错了厢房。
她明明记得是在这附近啊。
这厢房里有一张贵妃榻,她浑身酸软,不由坐了上去。
嘎吱一声,门栓插销,花雕檀木门被锁住。
“烟花好看吗?”男人慵懒的声音夹杂着寒意,后背倚靠在厢房的门上。
“好看!”林婠婠下意识转身,一见来人不由惊骇,醉意都骤减,“不好看!“”
傅羿安轻笑,“河豚味美,你怎么不吃?”
林婠婠其实想吃来着,要不他杵在那里,她早就动筷了!
遇到今日这种修罗场也真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她目光便闪烁了一下,“不是被你吓到了吗?”
“呵!”他狭长的眉梢上好似凝了冰渣雪沫,语气嘲讽,“你怪我搅了你的雅兴?”
林婠婠没有搭话,嗅到他身上浓烈刺鼻的酒味,心虚和害怕的情绪顺着指尖爬了上来。
不能让他在此处发疯,她得赶紧出去!
谢羿安步步逼近,林婠婠颓然跌坐在了贵妃榻上,他居高临下,捏住她的下颌,“你跟他待在一起,很高兴?比跟我在一起更高兴?”
林婠婠不由意乱心烦起来,她像一株浮萍,从来没有自己主宰过自己的命运,如今这荒谬的局面,当然是她咎由自取,作茧自缚的结果。
可到底也是他逼迫的啊!
他怎么能随时这般风轻云淡,把所有的罪责都怪在自己头上?
“我应该高兴吗?”林婠婠深吸了一口气,眼眶微红,我见犹怜,“四哥,你们耽误了五年,现在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你别总是欺负我,我不想当你的妾,更不想被人骂!”
“灵音跟你说了什么?”他蹙眉,松开手,刚才他看见两人几乎前后脚去的净房。
这称呼,叫得多亲密。
林婠婠没有理由试图去戳穿苏灵音的真面目,更不指望傅羿安能为她出头,他们夫妻一体,她算个什么东西?
林婠婠松了口气,摇了摇头,声音哽咽,“我先出去了。”
听到‘出去’二字,傅羿安立马反应过来她这般乖觉服软,都是为了离开这间屋子!
一想到今晚她与谢长宴的种种,他心中积攒的怒意便达到了顶峰,磅礴的醋意不断地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