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绍脑袋嗡嗡的,只剩下一个‘绿’字在耳边徘徊。
这是什么诳语?
这不是当着傅羿安的面祝他被绿?
啧啧,林婠婠胆子真大啊!他见机不对,立马告退。
傅羿安一身喜服,姿态闲雅,一双桃花眼潋滟生辉,加上那翩若惊鸿的面孔,只怕没有哪个新娘子站在他跟前不自惭形秽的。
可这样的天之骄子,于她而言,却如戒不掉的五石散,伤身又伤心。
她也曾偷偷幻想过成为他的妻,可那不过只是妄念!
傅羿安竭力想要把汹涌沉怒压下去,可越想压抑,那怒意越在心口翻腾。
他冷冷地凝视着她,一字一句:“林婠婠,你是觉得我脾气太好了!你想绿我?还是你觉得我日后的正妻会绿我?”
林婠婠浑身一颤,下意识往后一挪。
“你膝盖不疼了?你孤注一掷,不惜大病一场,非要赌一把,究竟是为了帮徐思柔,还是另有私心?
那日,你梦中呓语,也不忘了叫我的名字,不如当着我的面,再说一遍!你是不想我成亲,还是不想我与别人成亲,你倒是说清楚!”
他一步步逼近,温热的鼻息洒在她的脸上。
林婠婠背脊发寒,不断后退,可她忘了,身后还有一个门槛。
她身形不稳,眼看马上就要跌倒下去,一只大手用力抓住了她的玉腕,将她拽了回来。
她险些一个趔趄,猝不及防就趴在了男人的怀里,抬眸便看到他紧绷的喉结,以及完美流畅的下颌弧线。
还有那双森冷危险的黑眸!
门嘎吱一声被关住。
林婠婠心神大乱,那日烧得迷迷糊糊,难道她对着傅羿安倾诉了真心?
她雪白的耳垂瞬间鲜红欲滴,整张脸都烫了起来,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暗恨自己没出息,可也不愿让他继续作践自己的真心,“四哥怕是记错了,既是梦中呓语,怎能当真?
花宴上动手脚,我确实存了私心,赵妙元屡屡害我,我不该还击吗?”
傅羿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冷嗤一声,“蚍蜉撼树,以卵击石。我提醒过你别轻举妄动,你什么时候才学得乖!赵玄景不倒,赵妙元会有事吗?”
林婠婠脸色的血色尽褪,是啊,这就是命
王府内房檐廊角,绿树枝头,不知何时到处都挂满了红绸帷幔。
明日是傅羿安大婚,林婠婠跟母亲提及父亲的忌日,表明她得去一趟云阳,便不待在府里了。
柳玉娥一想起亡夫,也难免伤怀,可世子大婚是靖南王府的大事。
别人千里迢迢都要来道贺,她一走了之,也太不懂事,责备道,“哎,你非要如此倔强吗?得罪了王府,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
林婠婠满目凄然,“母亲,父亲的忌日更为重要,你又何必逼我!”
柳玉娥心力交瘁,“你也可以在王府偷偷祭拜”
余下的话,她也说不下去了,世子才大婚,就在府里祭拜,若是被人瞧见,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嚼舌根,骂他们母女俩不懂事。
最后柳玉娥不得不妥协,只是叮嘱她最好带个护卫。
林婠婠想着赵妙元已如愿嫁入王府,目前肯定腾不出手来对付她,倒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赵妙元确实无暇他顾。
她坠入湖水昏迷醒来之后就,给她看诊的是太医,那她堕胎的事根本就瞒不住!
偏偏她昏迷期间,还被接到了宫中,陆太后对她嘘寒问暖,甚至还抽时间陪她用膳,几次她主动提起病情的事,都被陆太后一句话给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