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郎继武担任指挥使的日子里,他仿佛成为了东厂的一道暗影,无声无息却又无处不在,对上级的命令惟命是从,他的手下们也纷纷效仿,如同一群失去自我意识的傀儡。平日里,东厂的人前来锦衣卫,无人敢出言阻拦,更无人敢有丝毫怠慢;这次,东厂提督顾朝生亲自到访,更是如入无人之境,畅通无阻。
顾朝生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他甚至连锦衣卫的通报都不等,就直接闯了进来,仿佛这里是他的地盘一般。公孙遇春眉梢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但随即堆满笑容,迎了上去:“王提督大驾光临,李某未能远迎,真是罪过,罪过。”尽管公孙遇春内心对顾朝生充满了鄙夷和不满,但还是不得不陪着笑脸,毕竟,眼前这个人,是他不能得罪的。
“李指挥使客气了。”顾朝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早已看透公孙遇春内心的挣扎,“来人,把东西抬进来。”说完,两名厂卫抬着一大箱子走了进来,箱子沉甸甸的,似乎装满了什么重物。
“这里面是什么?”公孙遇春好奇地问,心中却隐隐感到不安。
“指挥使大人别推辞,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祝贺李大人高升!”顾朝生回答道,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公孙遇春本想拒绝,但忽然想起皇上的话:如果有人送礼,就收下,然后转交给朕。于是,他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王提督,你我都身负重任,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顾朝生干笑了两声,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成国公朱纯臣究竟有何罪?为何会被羁押?”
公孙遇春一愣,没想到顾朝生会如此直接地问出这个问题。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成国公犯了欺君之罪,被你们羁押。王提督为何这么问?”
“就因为害怕皇上索财,谎称家贫就是欺君,这个理由能服众吗?”顾朝生质疑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公孙遇春怔住了,他不禁看向顾朝生。确实,以这个理由下狱抄家,似乎有些牵强。当时朝堂纷乱,无人替朱纯臣说话,现在去留已定,那些勋贵大臣必定会设法反击。他心中暗自思量,却不敢表露出来。
“王提督的意思是?”公孙遇春试探地问道,心中已经隐隐猜到了顾朝生的意图。
“朱纯臣可以是刺杀皇上的凶手!”顾朝生斩钉截铁地回答,语气中充满了决绝。
公孙遇春心中一震,默然不语。他没想到顾朝生竟然会如此大胆地提出这样的想法。这分明是想把罪名加到朱纯臣头上,以此来讨好皇上。
顾朝生微微一笑,仿佛已经看透了公孙遇春的心思:“皇上如果要杀朱纯臣,昨天在朝堂上就可以斩了他。如果不想杀,仅仅抄家就可以了,何必一定要定他欺君斩首之罪呢?”
“现在既不杀他,也不放他,这是为什么呢?”顾朝生再次问道,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公孙遇春仍然沉默不语,他心中明白,顾朝生这是在逼他表态。然而,他并不想卷入这场政治风波之中。
“皇上没有杀他,只是怕罪名不够充分!李指挥使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顾朝生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威胁和诱导。
公孙遇春眯起眼睛,深深地看了顾朝生一眼。他终于明白了顾朝生的险恶用心。皇上命令他短期内破案,他破不了案,就想把罪名加到朱纯臣头上。这样既可以破案,又可以讨皇上欢心。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策!
然而,公孙遇春并不想成为顾朝生的棋子。他轻轻摇了摇头:“王提督多虑了,朱纯臣被你们羁押,刺杀一案也由东厂负责。你们想审就审,和锦衣卫有什么关系?”
顾朝生皱了皱眉,显然对公孙遇春的回答并不满意。他冷哼一声:“李指挥使似乎误会我了,我这次来,只是想问两个问题。”
“哦?请说。”公孙遇春道,心中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