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的穷,其实不少人知道。
陆明虽然官小,但这些年在京城没少各种想方设法地钻营,到处讨存在感。
陆家就他一个人有俸禄,养着一妻二妾,一堆儿女,两个儿子还咬牙供着上了书院。
据说,他还时不时得给老家的爹娘送些银子物资。
陆家就那个大小姐衣裳首饰多些,但也是因为她有些美名,常要和长宁郡主何家小姐等贵女聚在一起,所以家里财物除了两个弟弟,就是往她一人身上倾斜了。
陆昭菱房里能有什么东西,价值五千两?
沈丞相一提出这个疑问,不少人纷纷点头。
陈大人跪在地上,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单子来。
“皇上,臣把陆二小姐被毁的财物都记下来了,实际上,五千两也只是初步估算,陆二小姐房里有好些东西是晋王府送过去的,有不少是贡品,臣也不知道那些东西价值几何。”
“呈上来。”皇上神情一绷。
贡品?
晋王府里有贡品,这是很正常的事,以前太上皇在位时,但凡有番邦或是邻国送来的东西,大部分好的可都被赏给晋王了。
那单子呈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一眼就看到了烟霞纱两匹。
啊这!
这烟霞纱,一匹就要两千两!
两匹,就是四千两了!
这烟霞纱,宫里买不着,陈德山不知道价值也正常!
但皇上知道啊。
当年太后和那些嫔妃们可没少在他面前倒苦水,说太上皇偏心,烟霞纱不赏赐给她们,反而赏赐给了晋王。
那是女子制衣裙所用,颜色娇艳,晋王要来干什么?
“皇上,陆二小姐说她这些天攒的银子,大概有一百多两,也不见了。”陈大人又说。
林御史立即跟着拍大腿,“带不走的东西砸毁掉,那银子不就顺手牵羊了?简直早离了个大谱!青福侯这样的恶行恶状,传了出去,天下人还以为我朝皇亲国戚都是这么猖狂的呢!”
皇上看到了那一串的物品,脑壳也突突地疼。
他目光移向了站在前头的晋王。
太上皇在的时候就给晋王特权了,说他身子不好,不强求他早朝,入宫也不要他跪拜。
晋王回京近一个月,也不过来了两三回。
这每回都是陆二小姐有事的时候。
皇上不免怀疑了,他难道对陆昭菱这般上心了?
晋王对上他的目光,下巴微抬,理直气壮道,“皇兄,不用怀疑,我也是来骂青福侯的。且不管陆二受不受委屈,她既与我有了婚约,从某一方面来说就代表了本王。”
这倒是没错。
“青福侯是个什么玩意?本王赐的东西,他敢砸毁了?太后纵着他,把他们一家纵得不知天高地厚,都骑到本王头上了!”
这话一出,本来想要站在青福侯那边替他说话的大臣顿时都哑火了。
还怎么帮?
晋王就在这里,他都直接说到太后头上去了,这个层次就不是他们能掺和的了啊。
皇上脸色也微微变了变。
眼看着林御史和陈德山跪在那里,这两个人他还是知道的,林御史这臭老头向来不屑说谎。
陈德山则是有点儿贪财怕死,而且多少有些捧高踩低的,但总体来说,办事还算得力,如果不是被塞了大笔银子,他基本也还是公道。
这事要是扯上别人,皇上估计还会怀疑陈德山是被收买了。但对方是晋王,就不太可能是被收买。
晋王才不屑于拿银子收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