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感应着掌心的温度,最终寻到了慈宁宫一处偏僻的殿宇前,
入目是简陋到几乎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偏殿,夹杂着腐木雨后独有的潮湿味道,再混合自己身上的酒气,梦娇嫌弃的皱了皱眉,她好像来的有些匆忙。
屋内子书赫玄心系梦娇中毒之事,所以当才对于太后的问责尤为不耐,三言两语应付之后便主动来了这座偏殿,此时正焦虑地等待齐成报信归来。
这处是他幼时被太后勒令读书的地方,从前即便他对所有学问对答如流,也依旧会被重新劝回不得出门。
不过他对这一切毫不在意,因为他觉得身边没有一个人是鲜活的,所有人围绕着皇城这座牢笼行将就木地活着,野心勃勃,却又一成不变。
就连他顺着太后,也并非为了什么养育之恩,仅仅是觉着活着无意,死也无惧。
不过这一切在遇到她的这短短几天就天翻地覆,她与周遭的一切截然不同,霸道强势,
气势汹汹地将他只想循规蹈矩的生活绞成一团乱麻,一颗心忍不住想要对她追逐探究。
他一早清楚她有自己的计划,甚至料想过为了破局定会有所牺牲,
只是怎么都没想到她会以这样刚烈直接的方式,甚至不惜让自己受伤。
她的心思直白却又不容置疑,他敢保证,不出两日,今夜她宫宴说的每一句都将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可此举不论是哪方势力,上百官员几百家眷,谁能阻止?
明明对方故意拖延,她同样可以选择装傻,毕竟如今在她的带领下,周元兵力早已不似从前薄弱,不变应万变同样可以。
但想想最后选择硬刚的那个人是她,又顿时觉得,也合情合理,
她眼里,本就容不下沙子。
烛光暗淡,梦娇仔细确认过四周并无暗卫后寻了右侧的一扇窗子朝里推去,刚一跃上窗沿就与里面一脸杀意的某人四目相对,
“咦,你没睡啊?”
子书赫玄一见是她,脸上的冰冷瞬间化作担忧,快速收起袖箭朝她走去,
顾忌着她右肩的伤口,只能拥着腰小心地将人抱起。
人刚一抱到手就闻到了她身上还未散去的酒味,当下便更加担忧。
“伤重吗?还疼不疼?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突然被抱的梦娇瞬间拘谨,僵硬着不敢动弹,她被战友拖过,马蹄踏过,还没被人这么小心翼翼抱过。
本以为会被他放下,却不想他就保持着抱孩子一般的姿势一直将她抱到了床上。
“不,不疼。”
慢慢将她放下,抬头就见她眼神呆呆的好似在神游,再联想到她一身的酒气,子书赫玄便以为她是醉酒还未清醒,
也不知这人到底是怎么找到他的,当下心头一软,语气不由更加温柔,
“可是我碰到伤口不舒服了?”
梦娇回神赶忙摇头,感叹他今夜讲话好生温柔,
“没有没有,我上过药了,几日便会好的。”
子书赫玄急忙伸出双手固定住她摇晃的脑袋,本身就酒意未醒,这么摇怕是要头晕,
至于她说的几日便好,这话他只当玩笑。
“好,你说的我都信,别晃了头会晕。”
梦娇脑袋被固定,眨巴眨巴眼思考了下他的话,突然反应过来他这好像是误会她还在醉酒?
难怪今天这么主动,还这么温柔...
“不晕,就是有点儿渴,找了好些地方才寻到你。”
心脏好似被人生扯了一下,子书赫玄眸子一瞬变得更为柔和,
屈起手有些心疼地抚了抚她的脸,凑上前吻吻她额头,
“以后不会了,我去帮你倒水,等我。”
不会?不会什么?不会让自己受伤,还是不会让自己再来找他?
屋子里本就一盏弱烛,子书赫玄身上的官服还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