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生下我之后,就一病不起,为了给她治病,父亲变卖了所有的家产。我五岁那年,家里实在是撑不下去了,父亲不得已将我送到霞凤楼做候选花魁。十年来,我咬牙坚持,为的就是能嫁给一位富豪,有钱给母亲治病。”
说到这里,璆青青抬头看着宋尘。“宋大哥,跟你说这些,你不会觉得青青太势利吧?”
“怎么会呢?这是人之常情!况且,你母亲的病,就是因为青青你造成的。”
宋尘没有隐瞒。“你的体质特殊,在娘胎里,就会大量吸取母体的生命力,导致你母亲多病早衰。”
“啊!原来真是因为我啊!五岁那年,有位江湖郎中给我母亲看病时,曾跟我爹爹说,我娘的病是因为我的命太硬,克母克夫。”
璆青青神情决然。“对不起!如果真是这样,青青已经害了母亲,绝不能再害宋大哥!我这就返回霞凤楼,卖身救母。”
说完,她就站起身准备离去。
宋尘急忙将她拉住:“青青,你怎么能相信那江湖郎中的鬼话呢?什么克母克父,那是他治不好病,信口雌黄!你现在就带我去,我保证今天就能治好你母亲。”
“可是,我家住在帝都的贫民窟,那里又脏又乱,怎么能让宋大哥去那种地方呢?”
璆青青头摇得像拨浪鼓,看得出,她并不是矫情做作,更不是虚情假意。
“青青,别说了,现在就带我去!”
宋尘话音柔和,但语气坚决。
……
帝都还真是座不夜城,现在已经是丑时,相当于前世凌晨两点左右了,但依然热闹非常。
从帝都码头到东南方的贫民窟,距离可不近,几乎横穿了帝都城。宋尘和璆青青乘坐一辆马车,用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才到达所谓的贫民窟。
这里就冷清多了,无数条流浪狗,在低矮的棚户间肆无忌惮地穿行,不时还停下来,冲着宋尘二人吠上几声。
此时天已麻麻亮,几处棚户中升起了寥寥炊烟。这贫民窟的确又脏又乱,比宋尘预想的还要不堪,大清早就蚊蝇乱舞,恶臭阵阵。生活在这里的穷苦人,没病都会生病,何况是久病缠身的人。
“青青,你有多长时间没见到叔叔阿姨了?”
宋尘皱眉问道。
他之所以皱眉,并不是嫌弃,而是难过。当初在朔州圣武殿时,他住的地方也是又脏又破,但与这里相比,已经算是五星级酒店了。
“父亲两个月前去霞凤楼找过我,说母亲已经几天汤水未进了。我将仅有的几百两银子,还有一只佩戴在手上多年的金镯子交给了父亲,从那以后就没了消息。”
璆青青神色黯然地说道。
宋尘心中有些不安,他和沐凤莲去吴家沟时,那里虽然也很穷,但乡野气息还行,沐凤莲的母亲在那种地方都没能坚持多久,璆青青的母亲在这种地方,坚持的时间岂不是更短?
贫民窟的路很难走,确切来说,根本就没有路。
两人走上几步就要钻一个“洞”,再走几步,又要翻越一堵墙,七拐八弯,小半个时辰后,才来到璆青青所谓的家。
“爹爹,爹爹你在吗?”
璆青青一边呼喊,一边将挡在前方的杂物挪开。
宋尘正要帮忙,就见那低矮的棚户下方,一扇“门”被人掀开了。
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从棚子里钻了出来。
“是青青回来啦?”
中年男人问道。
此时天已经亮了,男人揉着睡眼,似乎没有看清女儿的样子。
“爹爹,我是青青呀!”
璆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