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苏芮绾一大早便要去找蒋老夫人敬茶。
花厅内,坐了一屋子蒋家的七大叔八大姨,看向她的目光透着淡淡的鄙夷。
苏芮绾来到蒋老夫人面前,跪下恭恭敬敬的奉上热茶。
“祖母,请喝茶。”
蒋老夫人却仿佛没看见一般,任由苏芮绾高举着那杯茶,直至苏芮绾葱白似的指尖被茶杯烫的发红,老夫人缓缓接过那杯茶,尝了口,蹙眉道:“凉了。”
一旁一位体态丰腴,满头珠翠的妇人见状,轻笑道:“茶居然是凉的,可见新妇敬茶半点不用心呢。”
苏芮绾现在也分不清蒋家这一大家子谁是谁,总之在座都不是省油的灯,等着看她笑话是真的。
苏芮绾不卑不亢道:“这茶是新煮出来的,方才敬茶时,孙媳指尖都被烫红了,祖母许是忘了接过去才导致现在茶凉了,如何能怪孙媳不用心呢?”
苏芮绾这便是明着怼老夫人了,只是她语气温和,有理有据,令人想抓错处都难。
蒋老夫人一时面上有些挂不住,拧眉道:“放肆!你这话的意思,是在责怪长辈么?到底是出身低贱的商人之女,就是没规矩!”
一旁的几位夫人见蒋老夫人挖苦苏芮绾的身世,也跟着轻笑出声,对她的鄙夷之情无需多言。
苏芮绾看了蒋焱冥一眼,见他正在看着自己,满脸的好整以暇,心下不由得有些郁闷。
人贵自重,她并不在意这些人如何在言语上轻贱她,却不想蒋焱冥看穿她心中所想,竟是直接丢给她自己解决了。
苏芮绾脑中想起蒋焱冥昨夜的话,便也不再有所顾忌,反击道:“祖母可还记得陛下昨日所言?您觉得孙媳出身低,小家子气都不打紧,可如此宣之于口,可是不将陛下的话当回事了?”
蒋老夫人闻言,这才想起昨日皇帝替苏芮绾撑腰时说的话。
原本那话不过是陛下说给清河郡主听的,不想竟被她拿鸡毛当令箭了!
偏这话没人敢反驳,毕竟对陛下不敬的罪名谁也担不起。
蒋老夫人管家多年,哪里允许一个刚嫁进门的晚辈骑到她头上撒野?
老夫人索性茶水也不喝了,目光威严的看着苏芮绾道:“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反了你了,你还当这里是你们苏家不成?”
老夫人说罢,看向一旁的蒋焱冥,装模作样的询问道:“冥儿,这是你娶进门的媳妇儿,依你看,该如何处置?”
见老夫人存心刁难苏芮绾,蒋焱冥眉头微不可察的蹙了下,不过很快便恢复了的往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祖母说了算就是,毕竟咱们蒋府大小事,从来都是您一人说了算的。”
这话便是讥讽蒋老夫人专横跋扈了,偏他说的也是事实,老夫人挑不出错处,只能将目光重新落回苏芮绾身上。
“按照蒋府家规,媳妇儿不敬长辈,杖责二十,念在你刚过门,不懂规矩,只打十棍,小惩大诫即可。”
蒋老夫人这副故作宽宏大量的模样,苏芮绾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苏老太太。
眼下看样子蒋焱冥也帮不了自己了,苏芮绾只能自救。
“祖母要罚,孙媳本该受着,却也想问问您,我做错了什么?”
“你目无尊长,顶撞长辈,这还不够么?”
“孙媳今日所言句句属实,敢问是哪句话冲撞了奶奶?奶奶若说不清楚,孙媳挨打事小,传出去您无事生非,责打新妇,坏了蒋府的名声就不好了。”
苏芮绾气的蒋老夫人脸色铁青,正欲拿身份来压制她,这时门外下人突然来报:“老夫人,宫里来人了。”
“……”
来人是贵妃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