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母亲的遗物从江家离开,除了吩咐司机去她现在住的公寓外,江郁一言不发,心情十分沉重。
手机不停地有新消息弹入,江郁垂眸扫了一眼。
视线落在最后一条消息的显示上。
【我退婚了。】
是陆寒景发的。
江郁并未理会,她现在没工夫纠缠这些。
殊不知,还在郊区的陆寒景紧张地握着手机,期待她的回复。
一天前,陆家老宅。
陆寒景是一个人回去的,当日的天气不算晴朗,天空阴沉沉地,密不透光,他一路疾驰,到山顶的庄园时,天空竟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来的路上,他已经做了数十种预想,也准备好了说辞。
能让陆氏集团在他手里辉煌这么多年,没点真本事,如何服众?他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
想到宋若锦,陆寒景眉心不由得跳了跳,即便是还没见到面,也能料想到宋修谨必然已经给她支了招。
毕竟幼年时,宋修谨就一直是她的军师。
陆寒景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推门进屋。
一屋子的人听到动静纷纷看向门口,数道锐利的目光如刀子般刮在身上。
他一眼便看见坐在他父母身边的宋若锦,此刻正红着眼眶,满脸委屈,人也十分憔悴,见他看过去,一颗晶莹的泪珠猛地滚落,砸在陆母保养得当的手背上。
“陆寒景,还不滚过来!”
陆父中气十足的怒喝一声,眼中蕴含着波涛滚滚的怒火。
似乎下一秒,就会把他彻底吞噬和撕碎。
陆寒景对此早有预料,不慌不忙找了个位置坐下,直面家中所有长辈。
一一打过招呼后,由陆父带头。
“孽障,你最好说清楚为什么欺负若锦,否则,今天不脱层皮休想走!”
其他的叔叔伯伯也纷纷开口指责。
“寒景啊,你是个好孩子,怎么会做出这等没有分寸的事情来呢?”
“对啊对啊,宋家和陆家是故交,这桩婚事又是你爷爷定下的,难不成你要忤逆他老人家?真是不孝!”
“若锦这孩子哪里对不起你?无论是人品家世亦或是样貌,都是跟我们陆家最为匹配的!”
“我们陆家可不是谁都能进的,尤其是不干净的东西。”
……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无一不是在为宋若锦撑腰。
从他们的话中,陆寒景也拼凑出了他们知道的东西,无非就是他陆寒景为了一己私欲,找了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
现在为了那贱货,要跟她退婚。
说的也没错,可,谁允许他们诋毁江郁的?
江郁在碰到他时,是第一次被沈瑜出卖身子,在那之前也不过就是陪那些老男人喝喝酒而已,怎么到他们口中就变成腌臜货了?
难不成他才是那个腌臜货?
陆寒景哂笑一声。
满屋子瞬间寂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他,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寒景,你说清楚,陆家也并非是封建老古董,但是该有的体面和尊严不能丢。”一直不曾说话的陆母淡淡开口。
她也是某个领域里成就者,这些年才回到陆家做陆太太。
在外面见过很多人,也看过不少悲欢离合,她并不是大家族的小姐,而是陆父早年一见钟情的初恋。
是以,她对未来儿媳妇并没有什么要求。
是宋若锦她没意见,不是宋若锦她也没意见。
叫陆寒景回来时,气愤不过是见这孩子哭得梨花带雨,无法接受陆寒景欺负女人罢了!
陆父动了动唇,在接触到自己媳妇的目光时,还是选择了沉默。
他是陆寒景的父亲,也是陆家现在的家主,更是陆老爷子的儿子,于情于理,他都得给宋若锦一个交代。
陆寒景扫视一圈,面容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