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走。小毛不经意地问大姐:“阿姐,你夜校还要读多长时间?”
“差不多还有两年。”大姐咬一口烤红薯,看向小毛:“你怎么突然间想起来问这个?”
小毛笑笑,说:“也就是说,我在考大学前还能享受阿姐给我买烤红薯的这种待遇了啊。”
“是的啊。不过我比你提前半年毕业,你高三放寒假,我的学习基本上就结束,”大姐一只手把背着的书包带往肩中间移动一下,防止滑脱。
小毛“哦”了一声。
大姐开玩笑,说:“到时候你拿高中文凭,我可是拿的中专文凭,比你还要稍微高级一些的。晓得伐?”
小毛笑了笑,继续大口吃着烤红薯。
天空灰蒙蒙的。有黄浦江上吹过来的风,带来一阵阵的寒意。
这时候,大街上行人并不是很多。很多人步履匆匆都是往码头的方向走,应该也是准备去搭乘渡轮去黄浦江对岸陆家嘴。
路过中国银行大楼的时候,两个人不由得放缓脚步,寻一个背角的地方停下来,缩着脖子,想着吃完手里的烤红薯再走。
一般来说,每个礼拜六晚上和大姐一起过江回家的这段时间,可能是因为自己心情大好,也有可能是因为姐弟俩一直要好的关系,所以往往在这一段去码头的路上,小毛愿意把自己在学校的所见所闻,抑或是自己的一些心事给大姐说。
讲起来,虽然说大姐文化水平不高,但是她最起码比小毛大上这么多岁,又在在纺织厂工作多年,总归比小毛人情世故要见识多一些。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她往往能从一个另外的角度,一个吴家栋认知以外的全新角度,给小毛以新的启示,或者说启发。
大姐的很多话,虽然简单朴实,但总是令小毛在某一刻印象深刻。
小毛常常想起来一句话:“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可能指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一边吃烤红薯,大姐果然开始询问小毛最近学校和学习上的一些事体。
先说了这个礼拜在学校的大致状况。
最后讲到学习上的事情,小毛叹一口气,想了想,还是毫无保留合盘而出:“我现在的学习的成绩,一直不上不下,其实我也努力过,可每次考试成绩出来,就是一直原地踏步。我刚才在等你的时候,还在检讨我自己的问题呢?”
大姐一开始长久没有作声。
小毛知道大姐在酝酿和组织她的语言。不响。
感觉过了许久,大姐开口说道:“你学习上的具体事情,比如说功课的学习,成绩考试怎么样,讲实话我是帮不上忙的。我还不如你得呢?怎么能有好的方法给到你?“
“只是我有一个想法,就是说不论干什么事情,自己努力其实只是一个方面,就犹如我们纺织厂的工人一样。”大姐刚好吃完,把手里吃剩下的红薯皮团团,看看旁边又垃圾桶,走过去丢到里面。
小毛看着阿姐回来,听她继续往下说。
大姐笑笑,说:“我们纺织厂你去过的,应该还有印象吧?”
小毛点点头,不知大姐为什么要这样问。
大姐想了想,说道,像我一样,挡车工是织造企业的一线操作工,这个岗位关系到企业的产品质量、产量、销量等各个环节。
而纺织厂里的挡车工,基本上分为三类:前纺的、后纺的和织布的。
前纺的又分清花的、梳棉的、精梳的、并条的、粗纱的。后纺的分细纱的、络筒的、并线的、拈线的、络纬的。织布的分整经的、浆纱的、织布的、整理的。
而一般来说,纺织厂里比较重要的岗位是细纱的和织布的,工资比其他的岗位较高,但是学起来也有一定难度,工作也很辛苦。其他的挡车工就容易些,基本上很多都是一些辅助性的工序。
不过总的来说,能当上挡车工,那么就每个人本身的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