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一到,小花就特别想念小毛外婆家那里的赤豆棒冰。
咬着棒冰,舔着舔着,不经意间就舔过了整个夏天。
这个暑假,小毛、“四眼”和小花一如既往还是去乡下张桥外婆家里。外公外婆和小姨对他们仨和露露的要求和往年差不多,还是老三样。
但要说今年有不同的地方,还是有的。一是外公忙于养猪场的事情,没有更多的精力照管他们,所以在学习和游泳方面更多要依靠小毛他们自觉。
二是姨夫这个暑假基本不在家,他去县里进修了。在外语的学习上,小毛替代了之前姨夫的功能。当然他不可能给“四眼”和露露上新课,只是带着他俩复习。
每到天热,张桥乡下就不时有卖冰棍的经过。他们骑二八脚踏车,后座上绑着的一只木箱子,里面装好棒冰,然后盖上棉花被,在小村落里喊着:“棒冰要哇?棒冰!5分一根!”
小花每次一听到叫卖声,就会笑容满面屁颠颠去找小毛古古。
不用说话,小毛会意,象箭一样冲出屋去,然后使劲的往屋里喊:“外婆外婆,快点拿钱,卖棒冰啰。”
实际上,小姨供销社里也有棒冰卖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卖棒冰的过来,小花一定要馋着吃上一根,赤豆棒冰明明和小姨那里的就是一个牌子,她坚持说就是味道不一样。
说起儿时的棒冰,现在的孩子可能很难想象了。它不是如今高档冷饮店里动辄十几二十元钱的豪华冷饮,更不是“哈根达斯”这一类听着名字就知道是舶来品的冷饮贵族。
小毛小时候经常吃的棒冰,是名副其实的“棒冰”。当然,那时候市面上也已经有稍微高档一点的雪糕,比如奶油、咖啡、豆沙的。不过白糖棒冰最便宜,物美价廉。
说它是名副其实的棒冰是有理由的。外形上看,它就是那么一根圆滚滚细溜溜的小木头棍儿与一块方窄窄莹亮亮的糖水冰块组合而成。
就这一简单组合,在无数孩子眼中就是夏日酷暑中最诱人的一种美味了。那时不似现在,一年四季都有冷饮。当时,棒冰唯有夏天才能品尝。
而所有卖棒冰的贩子装备都一样:长方形木头箱子,箱子不大,被漆成了绿色或蓝色,看上去是不怎么起眼的。箱子上固定有一根结实的背带。卖棒冰的贩子走街串巷时将此背带撂在肩膀上或者是绑在脚踏车后座上。
其中有精明些的小贩,手里拿一小木块,盈掌大小,像古典戏文里官老爷手中的惊堂木。他们一边走一边用它敲击木头箱子,口中自然不能闲着,伴着那敲击声吆喝:“买棒冰咯勒!棒冰要么棒冰!”
孩子们几乎个个嘴馋耳朵尖,十里八里外也能听见这叫卖声。于是缠着家里大人要上几分零花钱,飞奔着就朝声音飘来的方向去了。
没有冰柜还不太不常见的年代里,商贩的那个小箱子就是冰柜。有人来买棒冰时,他们把箱子从肩上放下来,打开箱盖:里面是一层层厚厚的被褥,褥子打开,能看见躺得整整齐齐的小棒冰们。
小贩取出一根来,小孩用手接过,举着。
小鬼头们很精明,深知只有凝固结实的棒冰才禁得起一般小馋猫舔一下再舔一下,冰凉甘甜,余味袅袅,所以买棒冰的必要步骤就是检查一下棒冰的凝结的牢固程度。有时候就会忽然发现那冰棍似乎颤巍巍立马要化了。于是强烈要求换一根,小贩二话不说就同意。
木头箱子的物理保温的方法不牢靠,箱子开阖过于频繁,冰棍自然就容易融化。而棒冰一化皆成糖水。
棒冰吃完后,剩下来的那根小木头棍子是不好随手扔掉的。将它积攒起来,可以玩“斗木棍”的游戏:拇指和食指撑住木棍两端,与对方同样手持着的棒冰棍交叉成十字,各自用力压过去,木棍先断者就是败者。
这天下午,边吃棒冰,小毛、“四眼”、秋生和“草上飞”四人边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