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浦和罗佳铭背着平板仪,深一脚浅一脚走出来泥沼地,赶到临时办公地的时候,已经快五点四十,早过了班车等候他们的规定时间。
罗佳铭在屋外的石阶上使劲跺跺脚,把胶鞋上的泥巴在石头上用力地蹭蹭,悻悻然说道:
“小王兄,也就是说,我们俩都被留下,今晚上回不去陆家嘴城区了。”
王建浦斜靠着门前小马路旁边的大樟树,把沾满泥土的鞋子脱下来,往树干上甩甩。望着前面空无一人的小马路,不响。
这时候已是黄昏,天色渐渐地暗下来。
天空灰蒙蒙的。眼前草木萧瑟,还有干枯的芦苇随风来回飘荡,在风中发出来“呜呜呜”的声音。
这里原本是高桥镇潼港一村一处接近废弃的农舍。
为勘察现场,更好掌握开发实际情况,一支6人的先遣队必须驻扎在一线办公。因为靠近规划中的保税区核心地块,当时综合考虑后就把临时的办公场地选在了这里。
所谓的办公室,里面只有四张办公桌椅,此外空无一物,显得格外地冷冷清清。
临时办公点位置相当偏僻不说,条件也不比现在,罗佳铭他们都是固定饭点、固定吃饭的农家,错过了就只能饿着肚子。
每天下午5点左右,班车会到地方接送,但是要是组员因为一些事情而赶不上班车的话,就必须自己去想尽办法解决当晚住宿的问题。
放眼四望,冬天的荒野,宁静清疏。阳光和寒冷糅杂在一起的气味是清新。
偶尔一声鸟鸣、鹊叫格外悦耳,更显清幽。荒郊野外如一帧素颜照,起伏处起伏,袒露处袒露,荒疏处荒疏,绵延处无限的延展,自然率真,广袤无边,天地的博大、自我的渺小一瞬之间定格在心悦诚服里。
偶尔蹒跚出一对推车的农人,车上捆着结结实实的柴草,那其实不过是一个冬天安稳日子的小小点缀。
王建浦对罗佳铭无奈地笑笑,说道:“看来只有向开发办学习,用他们的老办法对付一宿了。”
他说的老办法,就是把办公室里的办公桌拼起来当床,先把这天晚上对付过去。然后明天再步行去镇上,坐当地的客车转车返回陆家嘴,然后再想办法各回各家。
实际上,王建浦其实是知道小毛的外婆家里就在这里不远的地方,本来是想着去借宿的。但是想到一行有两人,觉得很麻烦别人家,不太合适。
他对小毛小姨倒是还比较熟悉的。自己读大学时曾经在小姨她们工厂带队考察过一段时间。但是因为没有预先想到过竟然会有留在高桥乡下的情况,所以小毛小姨的电话号码一下子不知道放在了哪里。并且按照方位估算,她们工厂和这里应该还有比较长的一段距离。
加之如果和她们联系的话,搞不好还得要她们开车过来接自己和同事,所以思前想后,王建浦最后还是决定放弃这个想法。
今天从上午到现在,在荒郊田野跑了差不多一天,中午饭没有回来吃,身上带的干粮和水早就喝完,口干舌燥。
王建浦拿开水瓶倒水,轻飘飘的。他晃荡一下瓶子,没有声音,里面已经没有水了。
只好拿开水瓶去外面的水缸里装水,插上热得快烧开水。趁烧水的时间,王建浦又向罗工咨询了解保税区规划上的一些事情。
罗工笑笑,说道:“工作方面的事情来日方长,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来讨论的。现在我们必须要做的,还是要想办法解决好我们接下来必须面临的生活问题。”
他看向王建浦,说道:
“简单地说,我们现在面临两件事:一是到哪里找饭没吃,一是今晚上到哪里去找地方睡觉。这天寒地冻,北风呼呼的,四周都没有人影,我们看来是被这个世界抛弃差不多的。”
王建浦想了想,说:“罗工,看来我们只能去镇上对付一个晚上了。”
罗工正在收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