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虞侯,人间朝廷芝麻绿豆小官,就敢把持一郡,名不正言不顺,是仗着斜月山之势,肆意妄为,胡闹!”
“赵国朝廷,已是多次遣人来说此事,政令一到寒老郡便不得执行,这是要做什么?分疆裂土!”
“千年来,斜月山门规勒令内门弟子不得入人间朝廷为官,便是为了预防今日之事,然而仍有人罔顾门规,无法无天!”
“此事后果极为严重。”
武夺峰一双厉眼直盯着风云龙:
“这还罢了,山门派去寒老郡之门人、弟子,甚至长老,所带师门之令,到寒老郡居然不能执行?还得由你那好徒弟首肯?”
“回山的弟子、长老,哪一个不是颇有微词,说起牛真子,都是说飞扬跋扈,不愧是寒老郡第一人!可是我胡说?”
“一个小小虞侯,下管人间,上管仙门!好大的官威啊!”
“前所未闻!”
“……”
人仙长老之怒,如擎天山岳、无底深渊,风云龙冷汗浸浸,只能受着,不过隔三差五就要吃一顿挂落,他倒也已习惯。
风云龙一边擦汗,一边小心回话:
“师叔祖明鉴,我那徒儿是老夫从小看到大的,向来品性纯良,规规矩矩,这些事定然是以讹传讹,从中雨鞋偏差,令人误会。”
武夺峰冷然:“这么说,此事还是我说谎了?”
“……弟子不敢这样说。”风云龙忽然恍然大悟:
“完了!完了!”
“……什么完了!”武夺峰直皱眉。
“哎呀,我那徒弟,定是被下面人蒙蔽!”风云龙痛心疾首:
“孽徒身边有一个童子名为雪山童子,此人掌教门童出身,惯会看人下菜碟,若是普通弟子他便敷衍敷衍,若是长老便招待招待,恶习不小……被得罪的门人弟子,八成是落在此子手上,这才多有得罪。”
“……”
武夺峰冷冷瞧着他。
每次叫他过来,这货一会儿头疼,一会儿脑热,今日无处可躲,又扯出掌教门童……扯掌教黄虬是么!
铁了心要作对?不知以后怎么死!
数次明示、暗示,让你们师徒选好队、站好队,给足了机会,老的却油腔滑调,插科打诨!
数次派人去寒老郡,投石问路,在虞侯府安插一些心腹,要的也不过是无关紧要的职位,小的居然全部拒之不用,亳不给面子,这便是不受节制的意思,以后谁人敢用?
老大、小的,都是头铁之人,不懂形式!黄虬能保你们一时,能保你们一世?
武夺峰便不再婉劝了,皮笑肉不笑:“不管如何,寒老郡之事不能令牛真子肆意胡来,赵国朝廷,对寒老郡虞侯一职已有新的任命,不日牛真子便不再是虞侯。”
“……”
“他既无职,再管这那些鬼神便也不合适,自有人接手,寒老郡的防务,山门别有安排。”
“……”
风云龙自然知晓,这是来摘桃子。
现在谁人不知寒老郡蒸蒸日上,有盛世气象?
山上门人,哪个不羡慕丁牛?连带着自己这个师尊,也是炙手可热。
想要摘桃子,没那么容易!
风云龙便收了赔笑:“此事还望师叔祖三思,寒老郡如今乱不得……此事还是等掌教回山再说吧?”
“哦,掌教不在,更要整顿乱象,莫非寒老郡离了牛真子便不行了么?牛真子如此天才,倒是难得。”武夺峰只是冷笑:“既如此,他回到斜月山,我自会安排重任给他,不负他天才之能。”
“寒老郡,呵呵,我自保寒老郡不乱。”
“……”
风云龙怔怔瞧着他,有些无礼。
武夺峰瞧着这个平素有些猥琐的晚辈,神色已是变得无比肃穆,心知此人定然是憋屈至极,怒火狂冒。
不过那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