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飞最终还是进了医院。
万幸的是,他虽然变成了猪头,身上也出现了多处轻度骨折,但毕竟没有更严重的伤害——他在这方面经验比较丰富,没有在冲突中用语言或者动作进一步刺激对方。
然而更大的可能是,许榨油厂那边本身就理亏,不敢把事闹得没法收场,毕竟他们下套的小供应商又不止王一飞一个,要是个个都收不住手脚,天王老子来了都护不住他们。
没有断胳膊断腿固然让王一飞暗呼侥幸,但真正让他高兴的是,自己被坑的那几十万,似乎有了要回来的转机。
说起来,这事还是得感谢两名把他送到医院的卡车司机。
作为第三方物流机构,对方能把他送到医院,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但是更让他意外的是,对方似乎很不忍这位小老板就此被坑的倾家荡产,给他出了个主意——遇到这种事,去找斑鸠网的记者,保准好使。
虽然乡镇出身,见惯了县里面的记者被本地乡长撵狗一样驱逐出去的王一飞很怀疑这个主意靠不靠谱,但那名司机真的是出于好意——与一般的记者不同,斑鸠网的签约记者,尤其是社会板块的签约记者不但胆子大,什么事都敢往里面趟;而且他们往往并不会只是拿到素材报一报新闻就完事了,除了会持续跟踪后续、督促相关部门解决问题以外,这些记者往往还会奔前走后,发动自己或者社会上的力量帮助一些苦主渡过难关。
事实上,正是由于斑鸠网签约记者这种“恪守传统”的作风,才使得这家成立才几年的网站稳稳坐在华夏互联网第一流媒体的宝座上,甚至其公信力隐隐已经超过了许多省级电视台——民众永远不是瞎子,互联网的信息渠道远比传统媒体多得多,何况这些签约记者的事迹本身就是一个个素材,其余的网络媒体上,可没少拿这些人做新闻呢。
事实证明,那名司机的建议果然好使,当王一飞半信半疑地拿着纸片把上面的号码拨出去以后,仅仅一天的时间,一名看起来胡子拉碴的青年记者就出现在了他的病床前……
………………
当天下午,冰城,铸投国贸办事处。
“你好,我叫郑伦,斑鸠网的资深调查记者。”这名胡子拉碴胀的记者出现在了某间办公室,随手递出了自己的名片,然后毫不见外地把身上胀鼓鼓的背包及挎包放在了沙发上。
一名三十多岁左右的西装男子接过那张名片,扫了一眼后,立即在电脑上噼里啪啦敲了起来,等到数据库里出现了郑伦的照片和职位后,这名男子脸上露出热情洋溢的笑容:“啊,是郑记者啊,鄙人王虎,忝为冰城办事处外联1组组长……幸会幸会!”
作为兄弟企业,铸投国贸自然没少跟斑鸠网打交道,事实上,除了在暗地里保驾护航外,斑鸠网那边有不少的新闻线索,就是铸投国贸这边提供的——除了正常的“信息资源共享”以外,专门负责“脏活”的铸投国贸,自然也有义务听从自家老大的指示,利用斑鸠网的平台特性,打击一些应该被打击的竞争对手。
见惯了一家家不良企业在斑鸠网的疯狂撕咬下黯然退场甚至深陷囹圄,自己屁股也并不如何赶紧的铸投国贸对于斑鸠网的调查记者,其实也有种源于骨子里的畏惧——众所周知,斑鸠网那些签约的调查记者都是些正义感爆棚的疯子,就算两家是兄弟企业又怎样,要是有一天铸投国贸下面的人做事超出了他们容忍的底线,直接被送上了社会新闻热点,他们一点也不会感到奇怪。
因此,听到郑伦自报家门,王虎第一反应就是哆嗦了一下,差点以为自己被抓了什么黑料,直到瞧见对方毫不见外地把身上的背包脱下,脸上也没有任何的敌意,他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按理来说,以铸投国贸百倍于斑鸠网的体量,自己这个身份特殊,且职级高对于对方至少两级的地头蛇万万不该如此害怕一个兄弟企业的资深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