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少茵孟少菱把对牌账本送来时,账上便只剩一百多两银子。
把南北货铺子上个月的账一结,更是只剩下十几两。
上次因为郭氏拖欠结账,京城好些南北货铺子都已不肯再做永宁侯府的生意。
毕竟又不是傻子,辛辛苦苦一个月,还要先贴大把的银子进去。
才能赚个一两成的利润。
哪天要是死活都要不到账,岂不得连本带利都亏进去,自家上下几个月甚至更久都白干了?
所以如今做永宁侯府生意的南北货铺子不但要价比以往的都高些。
还一开始就有言在先,每月定时结账,绝不拖欠。
不然他们就立刻断货,还要去衙门告永宁侯府。
所以孟少恒才账上仅剩一百多银子,依然立刻把南北货铺子的账结了。
结了好歹能缓冲一个月,让他想法子弄点银子回来,渡过难关。
反之,一家人立刻就得断炊,还要再次沦为满京城的笑话儿了!
问题是,他往哪儿弄银子去?
府里能当的都已当了,剩下的都是绝不能当的。
包括他的一些玉佩扳指什么的,都是必须留着撑门面的。
他侯爷的年俸年例也得年底才发,庄子上的收益同样得年底才能送到……
孟少恒头皮都快抠破了。
也因此更恼郭氏的愚蠢了,有那几万银子,什么难题都迎刃而解了好吗?
她就是分许妈妈那个贱婢十分之一又能怎样!
除了恼郭氏,也恼孟少茵孟少菱,也恼叶定宜。
本来管家就是女人的事,现在倒好,一个个都撂挑子,让他一个大男人在外面已经够累了。
好不容易回了家,还得继续操心,不,甚至更操心。
他欠她们的是吧,怎么就能家门不幸到这个地步!
闵心柔隔着多宝架,见孟少恒一直都眉头紧锁,浑身满满的低气压。
心里的感觉比孟少恒还要糟糕。
拉了白妈妈到院子里的紫藤花架下。
便再也忍不住低声道:“当年就知道侯府只剩个空架子了。”
“还是没想到,会空到这个地步。只怕再过几日,就该阖府一起去要饭了!”
白妈妈也觉得不可思议,“可不是。就算只剩空架子,好歹也是侯府,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怎么就到这地步了?难道上次府里失窃,比听说的还要严重,什么都被偷光了?”
以前她们觉得永宁侯府就剩空架子,只是跟她们闵家的豪富相比而已。
但再怎么说也是传承近百年的侯爵府,光代代传下来的收藏摆件书画首饰什么的,都值多少银子了?
还不连永业田、庄子铺子这些可以源源不断生银子的产业。
等到闵家获罪抄家,闵心柔落得一无所有的境地。
在主仆俩眼里,永宁侯府便更是财主,拔根汗毛都比她们的腰粗,都够她们衣食无忧一辈子了。
她们此番劳神费力的进府,也是为了过好日子来的。
却不想,原来“财主”这么穷。
连下人的月钱都发不起,秋裳也做不了,甚至濒临断炊了!
难怪只是给她设个小厨房,只是每天给她一两燕窝吃,一个个便疯了似的。
敢情不光因为觉得她不配、不光因为旧怨,主要都是因为穷……
闵心柔沉声,“应该本来也没剩多少,还全部被偷光了吧?”
“看老的那个心虚劲儿,只怕是能卷的都卷到了自己手里。结果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