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突然驾临这僻静的浣衣局。
朱莹莹立于一群下等丫鬟之中,身躯战栗不止,宛若风中残叶。
部分宫女耳闻她前几日在皇帝跟前的莽撞之举,只敢偷瞄一眼,心中暗自揣测皇帝今日破例前来,究竟是为召见朱莹莹还是问罪。
一时之间,众人在立刻攀附抱她大腿与划清界限之间犹豫不决。
然而皇帝的目光并未在朱莹莹身上做丝毫停留,仿若她不存在一般,直接令人取来纸墨笔,命在场的宫女太监都提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众人对皇帝此举皆感困惑,他们中虽大多不识字,但自己的姓名还是会写的。
东方夜黎暗自思忖,朱莹莹口中的宫女应是刚入宫不久,小鬼想必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看看谁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进而确定谁被凶手夺舍了。
然而,这只需让他们逐个报上名来即可,何须写出来呢?
待到众人都写完,皇帝逐一审视写有名字的那些纸张。
楚月的目光被一张字迹犹如蚯蚓般歪歪扭扭的纸吸引,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随后轻声念道:“谢婉莹?”
丫鬟们的目光整齐划一地落在队伍末尾的一个丫鬟身上,那个丫鬟似乎才回过神来,如梦方醒般地跪了下来,“奴婢在。”
楚月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只见她面色苍白,嘴唇发紫,宛如一个活死人。
然而,仅凭表面证据是远远不够直接确定她是凶手的,楚月责令她重新写一遍名字。
那个丫鬟哆哆嗦嗦地走上前去,左手拿起毛笔,小心翼翼地铺开纸,又将笔换到右手准备写。
楚月突然出声打断她,“不必写了,你不是谢婉莹。”
丫鬟的脸色瞬间变得僵硬,但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陛下为何如此断言?奴婢名唤谢婉莹,若陛下不信,可以问问在场的其他人,她们与奴婢朝夕相处,自然清楚奴婢的名字。”
“别装了,谢婉莹惯用右手,而你却是左撇子。即便换了身体,深藏于灵魂深处的某些习性也是难以改变的。你的这幅字,虽是强行用右手所写,但笔锋走势,一眼便可看出与屋内血阵出自同一人之手。”
此语一出,众人瞬间慌乱起来。
且不说他们难以理解的鬼神之说,仅是听闻有人死在了他们每日安睡的屋内,便足以令这群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宫女太监惊恐万分。
东方夜黎却眉眼弯弯,有些佩服小鬼这异于常人的观察力。
楚月刚才的操作看似是在对比谁不知道自己名字,从而让凶手露出破绽。
实则是她从画在地上的法阵笔锋走势中看出了凶手是左撇子,再与宫女太监们所写的名字一对比,便能轻而易举地找出凶手。
“真正的谢婉莹是如何死的?”
楚月去扯丫鬟的衣领,果然在她的脖子上发现了一道红红的勒痕。
这时,身份暴露的丫鬟突然暴起,张牙舞爪地扑向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