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西语清醒得很,这番话就是他不明说,她也知道。
“陆总,一点都没得谈?”
“做生意最讲究的是心诚,你没诚意,拿什么谈?”
准备好的腹稿闷在喉咙里,像是卡了鱼刺一样难受。
对,她的心不诚。
哪怕是跟他签署了协议,她只是为了寻求一丝喘息的机会,所以跟他虚与委蛇。
这个男人真是,步步紧掐,一点都瞒不了他!
“陆总,那收购纪氏之后的部署呢,这个我有权利了解吧?”
“明天跟我秘书谈。”陆禀言道,语气寻常,听不出情绪。
挂了电话,纪西语走了两步,踢到墙角的纸箱,里面装的正是陆禀言的东西。
心里憋着火,她发泄似的踢过去,嫌不解气,又踹了一脚。
原本是打算直接把箱子抱出去扔了的,眼不见心不烦,最后她不想下楼,找了个角落扔在那里积灰。
一夜过去,纪氏的股价跌到最低,纪西语第二天早上去公司,无数人的目光投射过来,她挺直了腰背。
早上仍是会议,办公室气氛低迷。
散了会,纪西语问秘书张家那边的事情,“他们有什么动静吗?”
秘书汇报:“张慕跟几家媒体都走得很近,不过似乎还在商讨阶段,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
纪西语轻哼一声,张慕要纪氏,想下狠手又怕太狠,这是在观望呢。
“你找一下地产中介那边,问一下我现在那套公寓的售价。”
秘书有些吃惊:“纪总,你要卖?”
纪西语点点头,没有多少在意,“联系好了告诉我。”
“那你跟老夫人住哪啊?”
“换个小一点的吧。”纪西语道,房子于她不过是个住所,再深一层,是纪凌予送的而已,卖了就卖了,先解决眼下的困境再说。
纪西语卖房子的事情很快被唐晓晓知道了,她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当天晚上,她死活拉着潭深来见纪西语。
“西西啊,我这几年的存款都在这了。”唐晓晓推出一张卡,“虽然只有几十万吧,你知道的,我家里一向管得严格,不准我大手大脚的。”
纪西语笑,将卡推了回去,“我不要你的。”
唐晓晓还想说,谭深打断,“就你那三瓜两枣,够干什么,你自己收着吧。”
闻言,唐晓晓一下就炸了,她道:“我还没说你呢,你们谭家怎么回事,之前不都挺好的吗?现在是什么态度?”
余下的两人咳了一声,纪西语解释,“我当着他妈妈的面,拒婚了。”
唐晓晓愣了一下,然后出了一个馊主意,“要不你们假结婚吧,到时候谭家也会帮忙,等离婚的时候,说不定你还能分一笔财产。”
谭深咳了一下:“……”得,当我是死的呗。
纪西语当场被逗笑,其实这种时候,还能有人关心,出出主意,她心里已经很开心了。
在唐晓晓去厕所的间隙,谭深忽然问道:“陆禀言呢?”
纪西语缓缓搅动着杯子里的冰块,对于谭深,虽然处的时间不长,还是能信任的。
“他不肯帮忙。”
“为什么?”
纪西语一顿,“他说我心不诚。”
谭深思索片刻,“是有点不太诚。”
见纪西语不明所以,他心想真是缺了根筋,明明这么好的脸蛋加身段,跟张白纸一样的。
“你跟我谈婚论嫁,在他眼里,不就是骑驴找马?你是不是还跟梁谦屹有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