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北镇抚司大牢。
一个浑身上下满是狰狞鞭痕、烙印的人被绑在十字木桩上。
两根带有利爪的铁链贯穿了他的琵琶骨,连接着房梁。
伤口处不时就有浓稠污血流出,把破破烂烂的衣服染的猩红。
“啪……”
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在苍白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说……,除了被抄家的这些人,你还贿赂过谁?”
“老小子,你若如实交代,等你上路那天,或许老子还能给你个痛快。”
“若不老实交代,这满屋子的刑具也不知道你这把老骨头能不能扛住?”
你当被骆养性叫老小子的人是谁,自然是往日风光无限的成国公朱纯臣。
“嘿嘿……,既然我要死,凭什么还告诉你,你骆养性不是很有手段么,你尽管去查好了,老夫是不会说的。”朱纯臣有气无力,气若游丝的回道。
“呵呵……。”
骆养性冷笑一声:“老小子,都到这时候了,还和老子嘴硬,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你无非是想着外面那群老狗能救你?”
“如果是那样的话,你怕是要失望了。”
“老子实话告诉你,那群老狗已经被陛下夺了职,他们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就别指望了。”
“如今这形式,活,你肯定是活不了了,若能痛痛快快的交代,也可以在死之前少受点罪。”
骆养性吐沫横飞,朱纯臣却是不为所动,双目微闭,一言不发。
这可把骆养性气到了,正当他想再给朱纯臣加点刑法时,一个锦衣卫匆匆而来对骆养性抱拳道:
“大人,陆千户有南方的消息传回。”
这锦衣卫一边说一边将怀里的书信掏出来递给骆养性。
骆养性看过书信后,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瞅了一眼朱纯臣。
“老小子,你好好想想清楚,最好等本座回来,能给本座一个满意的交代,要不然有你好受的。”
骆养性说着,便径直出了牢房。
可他前脚刚走,便有一个身着锦衣卫制服的人,凑到朱纯臣耳边小声嘀咕道:“外面传话,你咬紧牙关,保你家人不死。”
朱纯臣闻言,连微眯的眼都没睁开,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紫禁城,御书房。
崇祯心情极好的和孙承宗说着:
“孙爱卿,朝堂上的阻碍朕已经为你扫平,宣大之前欠的军饷朕也为爱卿准备妥当,即日爱卿便赴宣大入职接替梁廷栋。”
孙承宗闻言,躬了躬身,斟酌着说道:“陛下,老臣斗胆相问,此去是否还需要找梁廷栋交接?”
崇祯微不可察的挑了挑眉,孙承宗这是话里有话呀!
崇祯心里想着,笑了笑,故作姿态反问出声:
“孙爱卿有过常年戍边的经验,对边防事务最为熟悉,又何故有此一问?”
孙承宗见崇祯和自己打太极,于是只得硬着头皮直言。
“陛下,连日来京师发生的事,老臣也略有耳闻。”
“兵部的尚书和左右侍郎都被陛下打入诏狱了,那这和张凤翼、杨嗣昌等人穿一条裤子的宣大总督梁廷栋……?”
孙承宗说到这就顿住了,听锣听声、听话听音,其实崇祯一早就知道孙承宗想说什么了。
只不过作为帝王,他不想在臣子面前表现的太过直白。
崇祯随即打了个哈哈,笑道:“孙爱卿目光如炬,此去上任就不用找梁廷栋交接了,一应手续朕都已经给爱卿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