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心中早有预感,他慢条斯理把事情的原委告诉长公主,长公主沉吟许久,再次问他:“你又是怎么想的?认定罗氏了吗?”
她对柳家当然是有意见的,只是,柳家如今的姿态放得够低了,若是阿越想和那柳明珠在一起,她也能接受。日子是阿越在过,她也不会为了所谓的面子,让孙子难受。
更何况,罗氏的家世,终究还是低了些。她之前若不是喜欢柳明珠,也就不会同意让沈柳两家定亲了。罗氏和柳明珠放在一起,自然是柳明珠更胜一筹。
沈越却非常明确表示:“祖母不必多心,我已经和柳姑娘说清楚了,从此以后,各自嫁娶,互不干扰。景宁是我的妻子,我敬重她爱护她,其他的人,已经不再是我的责任了。”
他的态度之坚定,有些出乎意料,又好像在意料之中。
“行,你想好了就要避嫌,以后柳家的出了什么事,你也不要管了。柳贵妃不是个好相与的,她插手这件事,只怕不是单单为了柳明珠的感情。”
“若是你再牵扯其中,只怕她不逼着你娶柳明珠绝不会罢休的。”
如今皇上膝下,成年皇子有七,朝廷内外最看好的,就是两个人。一个是柳贵妃所出的四皇子赵镶,册封为广陵王;另一个就是淑妃所出的三皇子赵钰,册封为临江王。
两人皆非嫡非长,但是人才出众,各有建树。皇上身体强健,至今仍不肯册立储君,大家也只得在心中暗自揣测,好挣得这份从龙之功。
长公主不敢说,在立储之事上没有私心。她如今这个年岁了,什么富贵荣华没有见过,她自己是早就不在乎这些了。越国公世子的位置早就定好了,沈晖是原配嫡出,他自该继承国公爵位。
沈越是继室所出,很多事情,早就没有相争的余地了。
想到这些,她不禁旧事重提:“阿越,你心中认为,下一任到底是谁?”
沈越如今在朝中,接触的人和事都要更深入,他的意见,她还是想要听一听的。沈越却还是以前那个答案:“祖母,皇上选谁,那就是谁。”
其实,在他的心里,也是有倾向的。但是,即便是亲如祖母,他也不愿意透露。因为,祖母离皇上实在是太近了,他生怕祖母在皇上跟前,泄露了偏好,惹来皇上的猜忌,或者影响了皇上的判断。
他虽然身在朝中,但是他还远远不到接触朝廷核心政务的层面,很多事情看得也比较片面。皇上是明君,他的目光只会比他更远更深,他们这些年轻臣子的眼光,怎么能和皇上相比。
广陵王和临江王各有所长,他私下里更喜欢临江王的处世风格,冷静客观,深思熟虑,谋定而后动。相比之下,广陵王则是锐气十足,行事大胆,从他挂任工部的时候的大刀阔斧就可看出端倪。
两人都有不足,但也有长处,至今他们都没有表现出十分明显的缺点。所以,下一任是谁,只看皇上更喜欢哪种性格了。
长公主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呀,这嘴比河蚌的还紧,你说出口,入我的耳,还有谁知?罢了,不愿意说就不说吧。”
“你如今在朝中行走,行事不偏不倚,皇上对你倒是赞赏。既然我们越国公府不想要这从龙之功了,那你以后更要谨慎。”
沈晖承蒙祖上荫封,入职朝中,不过一个六品小官,文职之身,没有多少出彩的功劳,想要往上走,只得熬资历了。
储位之争,和他关系不大。不像沈越,朝中皆知,他得皇上看重,只怕一两年间,可能还要往上走。这种人,更要拉拢。
沈越点头,很是认真地说:“祖母放心,孙儿知道,孙儿只是皇上的人,别的什么人,和我无关。”
沈越走后,华阳长公主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