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看着远方发呆,身上若隐若现的气息警示着别人不要靠近。
相识几十年,瘸子他们从未看过这般的和尚。
若是怀念,大吵大闹,泪流满面这样还不会惹人担忧。
突然间生命中失去一个真正重要的人的时候,方知道那时候已哭不出来。
陈桂之走近了瘸子,戳了戳他:“我记得咱们铁剑山黑珍珠的母亲死的时候,你曾经也这样;当年我师父仙逝的时候,我哭得跟泪人似的。哭完之后,才想起来我应该提起长剑去为师父报仇。”
瘸子瞟了他一眼。
“你师傅当年大气啊,一个人,一柄铁剑就上了天渊湖,其实他提起长剑的时候,你们都有了心里准备吧?”
陈桂之没有反驳。
“可我们不同啊,我们以为那个人还会在,还会陪着我们,会陪我们听晨钟暮鼓,看潮起潮落。可你还没有防备的情况下,那人就那么走了,快得你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快得你猝不及防,都来不及哭。”
陈桂之听完,面色古怪的看了一眼瘸子。
空气突然凝固。
瘸子笑笑,也看向了远方。
和尚的肩头一沉,一双厚重温暖的手掌扶住了自己的肩头。
转过头去,师兄面无表情,还是如往日讲禅一般,温和,淡然。
“知一,你可知道师父为什么给你去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和尚转过头,双眼通红的看着自小照顾自己到大的师兄。
“师父说过,你的尘缘未了,其实不适合当和尚,可当时如果不把你带回灵隐寺,他也不知道该把你留在哪?”
“随着你年纪渐长,你的天资展现了出来。可尘世之中都还有东西牵扯着你,有些东西剪不断的。”
“所以,你叫做知一。在这时间,你只需要知道一个道理,遵循自己那便足够了。师父和我说过,你这种人压抑不得,越压抑爆发后越强。”
握着戒刀的手慢慢的松了开来,除了师父,只有师兄才能令他冷静下来。
可下一秒,握住戒刀的手被紧紧的握住。
“佛由心生,问心无愧。”
听了师兄虚云的话,知一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虚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神魔只是一念间,终有一日,历经千帆,终有一日,你会回来。”
知一朝着这位自小陪伴自己到大的师兄跪了下来,脱下了自己的僧袍,认真的叠好。再把佛珠取了下来,摆放整齐,双手奉上,递给了虚云法师,再朝着师兄拜了三拜。
虚云法师接过僧袍,郑重的收好。当路过徐长安身旁时,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先师曾说过,大劫将至,会有无数英豪应劫而生。同时,破剑诀也会大放异彩。只是《渡生》乃我佛门不传之密,随欲为天下苍生出一份力,可这祖宗之法也不可违背,少侠若想习这《渡生》。莫往我佛门之人身上打主意了。”虚云法师走到徐长安身旁,对着徐长安说道。
同时,他又看着瘸子道:“李施主亦是如此,莫学那剑山施主偷入我灵隐寺学法,若被发现,皆当邪魔处之。”
瘸子听到这话,张开
嘴,才想说话,却被虚云法师挥手打断。
站在一旁的和尚突然对着虚云鞠了一躬。
“谢谢师兄。”
“你我此时师兄弟缘分已尽,且莫再自称师弟了。”
知一双眼通红,和一个孩子一般,咬了咬嘴唇:“是,虚云法师。”
此时瘸子突然知道了虚云法师刚刚的用意,也想道谢,可看了一眼和尚,不知道该怎么办。
虚云法师走后,知一突然朝着徐长安道:“找件袍子给我披上吧。”
徐长安乖巧的从屋内拿出了一件长袍,递给了一刻钟前还是和尚的知一。
没人说话,碳姑娘懵懵懂懂,只知道刚刚那位和蔼的和尚大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