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灌入了破庙里,木质窗户上的纸张呼啦啦作响。
墨砚池与金渊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月光落在了金渊的身上,月光下的他面露笑容,但这笑容却让人不那么舒服。
“你这是威胁我?”墨砚池低着头,捻着自己的手指,往后退了半步,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算不上,只是商量。”金渊深吸了一口气,或许是风太冷,亦或者是墨砚池的目光太冷,他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勉强笑道。
“那要是我不同意呢,你们会怎么办?让铃儿难受,或者控制她杀了我?”墨砚池的声音也跟着阴沉了起来。
金渊听到这话,说心里不难受是假的。
他又何尝不想归隐田园,带着自己的老婆过着安生日子。波澜壮阔已经不适合他了,他只想在这乱世中做一个小老百姓,陪着自己的妻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但人在江湖,都身不由己,更不用说他身处乱世,命如浮萍,又如何能自处。
当年他从裂天的身边逃离,原本以为可以从此不问世事,但没想到,黑鸦军的血脉觉醒,金乌一族的人又找上了他,给了他一个不得不出来的理由。
他只能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听从金乌一族的调遣。
“不知道,我只是负责传递信息,具体他们想要怎么做,我怎么配知道。”
金渊抬头看了看从破庙屋顶缝隙中漏下来的月光,此时的他站在了光里,叹了一口气说道:“谁不喜欢在阳光下好好的生活呢,种地,煮饭,夕阳下听着老婆的叫骂,闲暇时去河边钓鱼。但挫折和意外始终贯穿人生,有些事儿,我们没办法自己决定的。”
说罢,他往前走了一步,踏入了黑暗中,脸上带着凄然之色,小声地说道:“何况,她还是我的妹妹。”
这一刻,墨砚池在这个男人的脸上看到了心酸和无奈。
他突然间,就不那么讨厌金渊了。毕竟当裂天入魔之后,金渊便没有掺和到天下之争中来了。虽然,即便他参入进来,也改变不了什么局面。
“帮帮我,我的妻子在他们手上。因为妻子曾经属于守夜人,所以这次迎来了清算,我不答应他们,他们不会放过她的。”
金渊低着头对墨砚池说道,声音嘶哑低沉,充满了无奈和心酸,甚至算得上是在请求墨砚池了。
“想必,铃儿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她嫂子被害吧!我求你了!”
这位当初金乌一族,裂天亲自任命的统军大帅此时居然对着墨砚池就要跪下。
墨砚池急忙帮他扶起来,不管怎么说,金渊算是他的舅子,他们之间是亲戚。
“哥,快请起。嫂子的事儿不是我不想帮,但此事关于人族和妖族,是关千千万万想和你一样,过安生日子的妖族和人族啊!你要我背叛他们,等于背叛了我的所学,我的血脉,背叛了我整个人。要不然,你杀了我,拿着我的人头去和金乌一族,去和湛胥交差,只求他们放过嫂子,放过你,放过铃儿,这便行了!”
墨砚池说着,便抬起了头,一副引颈待戮的模样。
金渊呆呆地看着墨砚池,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噗通”一声,金渊跪在了地上,不停地磕着头。
墨砚池见得金渊这个模样,心里也不好受,他很想转过身离开,但背过身之后,双脚却如同灌了铅一般,怎么都抬不起来,只能咽了咽口水,长叹一声,抬头透过这破庙的缝隙,看向了月空。
“砰砰砰。”
磕头的声音不断地传入了耳中,墨砚池咬咬牙,他并不怕对方威胁他,墨家之人为了侠义可以舍身忘死,最不怕的就是威胁。
墨家弟子,大多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主。
墨砚池缓缓地转过身,脸颊上有泪痕,他长叹一声,弯下了腰,缓缓地扶起了满头鲜血的金渊。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