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当空,风儿轻抚。
徐辰安止住了脚步,作为一个写史和记史的人,别人质疑便是对他最大的否定。
他做这事,不是为了求名。若是为了名,他徐辰安大可以去圣朝求得一份官职,在叔叔长辈们的帮助下建功立业;若是为了利,如今在平康坊还有不少家产,再加上晋王和谢灵运又有四大家族的背景,他大可以去商场上厮杀。
徐辰安此番做为,只是为了能让人族记得这些历史。
因为他明白,一个民族,若是没有历史、没有廉耻、没有脊梁,这样的民族是无法在存活下去的。有了历史,才有了根;只有这些曾经为了他们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留在百姓心中,成为精神支柱,便能让这个族群在面对艰难处境时,心中仍旧保留着放手一搏的勇气。
若一个族群没有历史,不敢承认自己的历史,那这将会是一个可悲的族群。
历史与文化,平日里看起来没用。毕竟书中的千般道理,亦不能填饱一难民肚饿;可当真的面对亡族灭种危险之时,历史与文化往往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而徐辰安如今要做的,便是续上人族文化,续上历史。他不想再看到人族的历史又一次被人斩断,哪怕这一次他父亲失败了,他也要世人记住,只要敢于出剑,便能够向命运发出最后的呐喊!
作为一位记录历史的人,最重要的就是对历史要公正,不能带有私人情感,要客观的将一段历史展现在世人面前。而作为一名记录历史的人,最不怕的,就是别人的质疑。
停下了脚步的徐辰安没有回头,他的脸上充满了落寞之色。他不是对自己失望,而是对这位哥哥失望。他们的父辈曾经一起击退外敌,曾经携手厮杀,甚至对方的父亲轩辕炽曾把整个人族、整个圣朝都托付给了自己父亲。但现在,这位皇子居然因为自己如实记录史实而怀疑自己。
“你没看到,并不证明我没写。皇子殿下,若是您真想读在下写的史,可得多花费一些时间,看看您父亲、您爷爷,他们的度量,他们的胸襟!至于我师傅的事,是非我自然没资格评价,写史只为一事,给后人留下真实的事件!”
徐辰安发出了一声苦笑,随后补充道:“至于是非功过,且待后人评说!要想改变世人对你的看法,不是取决于我一个写史的人该怎么写,而是取决于身处历史洪流中的我们怎么做!”
说罢,他便大步离去,只留下了在原地拿着长剑发愣的轩辕平安。
良久之后,轩辕平安手中一松,长剑落地,他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知道,若是其它人写的历史,他可以用身份,用实力,用银钱去逼迫他们为自己润色,在历史上留下颇为光彩的一笔。可面对徐辰安,他的身份没用,实力还不一定有徐辰安强,至于银钱对徐辰安来说更是没有意义。
轩辕平安坐在了临窗的书桌前,看向了高悬的明月,虽然他未真正的见过自己的父亲和爷爷,但此时他似乎看到两位胸襟广阔的帝王正在空中对着自己笑。突然间,眼前出现了自己叔叔轩辕仁德的模样,顿时心生怒意,手往前一抓,顿时轩辕仁德模样随风而散,轩辕平安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明月仍旧是明月,清风依旧是清风,方才所见得到帝王,都成了一场空。
他笑了,嘴里呢喃着徐辰安临走之时留下的那句话。
“是非功过,且待后人评说!要想改变世人对你的看法,不是取决于我一个写史的人该怎么写,而是取决于身处历史洪流中的我们怎么做!”
随即,轩辕平安双眸一亮,整个人尽扫颓废之气,随后拿起了徐长安请恶来传给他的《六韬》。
当初恶来担心自己会留在诸子百家遗迹中,便请徐长安将当年姜尚所写的《六韬》给传了出来,但没想到,最终徐长安却被留在了剑狱之中。在时叔和徐长安的提醒下,恶来便把姜尚所写的《六韬》传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