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不动声色地看向顾骁仕:“……而且三殿下其实也已经心有所属了!”
“什,什么?”
在座的宾客顿时躁动起来。
皇帝沉下脸,重重地哼了一声。
“混账!老三,你真的有心上人了?”
“父皇,儿臣没有——”
顾骁仕连忙站了起来,宁珂却没给他解释的机会,施施然把手一抬。
“这是臣方才捡到的荷包,上面清清楚楚地绣着一个‘仕’字,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三殿下平日随身携带的那一个吧。”
众人连忙凑上前,果真,那钱袋四四方方绣着金线,一看就是皇家的人才够资格佩戴的。
“不过……这钱袋的绣法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啊。”
织造司的李大人拿过钱袋,里外看了看,突然大惊失色:“这,这是双面绣的针法,整个京城也只有一个人会——”
“那人是谁?”邻座的人连忙发问。
“是,是丞相府的小姐,颜黎蓉颜小姐。”
闻言,四座皆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要知道,这位颜小姐虽素有才名,却只是个母家不详的庶女,若当真与当朝三皇子私相授受,可不是件美事。
谁知下一刻,颜丞相竟格外自豪地走上前去,全然不顾皇帝沉得快滴水的脸色,兴冲冲地认领了荷包:“想来送三殿下荷包的,应当就是小女黎蓉了——”
他本以为能白捡一桩好亲事,谁知道话还没说完,皇帝的酒樽已经砸了下来。
“哼。”
“皇上息怒,臣,臣……”
颜丞相年纪大,又常年尸位素餐,得见天威,立刻惶惶然地缩了回去。
宁珂在一旁抱着手臂看好戏,上辈子,顾骁仕就与这位颜小姐含混不清,两人狼狈为奸,做了不少登不上台面的事,眼下有了机会,她自然要让这两人见见光。
“荒唐!”
皇帝急喘了一口气,重重地一拍桌案:“老三,朕还真是小看你了,尚未娶妻却敢同人私相授受,你把皇家的脸面放在哪里!”
“父皇!”证据确凿,几乎没有回旋的余地,顾骁仕额上冷汗涔涔,连忙跪了下来,“儿臣与颜家小姐的确没有私情,只是因为曾经偶然搭救过颜小姐,她才赠礼来报答!”
“报答就要送荷包?”
宁珂漫不经心地在火上浇了把油。
是啊,若是没有私情,怎么偏偏送的就是装着小女儿心思的荷包呢?
“逆子,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
“砰”地一声,一枚玉扳指重重地砸在了顾骁仕的额角,顿时鲜血直淌而下。
宁珂顺势屈膝跪下:“还请陛下还舍妹一个公道!”
宁启锋也在这时开口道:“臣的女儿虽然平庸,却也是知廉耻的,三殿下这般坑骗,难道还要洛儿委曲求全吗?”
一老一少,都是肱骨之臣。
皇帝即便再想挽回,也救不回背反的人心。
于是,短暂的沉默后,皇帝疲惫地扶住了额:“那便如此吧。”
宁珂连忙叩首谢恩,起身时眸光无比清亮:“皇上,臣不会说话,只想请您知晓——即便没有什么婚事姻亲,臣也会结草衔环,为陛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拳拳忠心,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