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忠全一边服侍嘉武帝用膳,一边道,“六皇子也长大了,知晓为陛下分忧了?”
“哼?”嘉武帝又哼了一声,“他?他知道什么?”远不及他的曦儿让他省心。
“朕十七岁的时候,已然在边境上阵杀敌了,要朕说,似刘洪那般的权贵也就是没受过边境的苦,才会仗势欺人,奢靡享受,让凤旸去磨磨性子也无妨。”嘉武帝面上云淡风轻,但跟在嘉武帝身边多年的赵忠全还是看穿了皇帝的担忧。
边境不比皇城,衣食无忧,在嘉武帝的羽翼下,可以一辈子安享富贵。可是身为皇家子嗣,又不得不承担起皇家与生俱来的责任,人人都道生在皇家便是莫大的福气,可谁人又能明白皇家诸多隐秘的不能宣之于口的无奈呢?
“凤旸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他自小主意就多,人又实诚,骑马射箭也是一流的好手,倒是和朕年轻的时候有些像呢。”嘉武帝眯着眸子,似乎想到了自己当年驰骋沙场意气风发的模样。
“六殿下是陛下的亲儿子,难能同陛下不像呢”赵忠全附和道,但心中隐隐又有些担忧,大皇子凤暄已经弱冠成亲了,平日里也多帮助嘉武帝处理朝堂上的政事一应规格都像是储君的架势。
只是陛下迟迟不点头,始终没能坐实大皇子储君的身份,又在大皇子成亲当日,新劈了王府,凤暄并未住在东宫,这又像是普通皇子的规格。
赵忠全心里有话,猜不透陛下的想法,便也就不在开口了。
凤旸出了养心殿之后,便觉心情畅快,一路直奔嘉德殿。“母后!”
忍冬从寝殿出来,道,“六殿下,皇后娘娘已经歇下了,殿下有话听我说就是,奴婢自可代为转达。”
“忍冬姐姐,我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同母后说,若是母后醒了,派人知会一声也可。”
凤旸转身刚要走,便又被忍冬给叫住了,“殿下若是想和娘娘说什么事,同奴婢讲的话,也能叫娘娘心里有个准备不是?”
凤旸欲走的脚步就这么生生卡住了,是啊,若是自己同母后当面说这件事,说不动会气到母后,而且自己也会有被打的危险,实在不能算是上策。
凤旸转过身来,面上挤出一个笑意,“忍冬姐姐,今日我同父皇讲了边疆的一些事,父皇当年小小年纪便上了疆场,我心中十分敬佩这便来听听母后的看法哈哈”
凤旸尴尬的笑了两声,忍冬向来是个不苟言笑的,前后这么一连贯便道,“六殿下这意思,是想要为兵为将,上阵杀敌么?”
“忍冬姐姐可千万别说的这么直接”凤旸摇摇手,他主要是觉得不能让母后直接受刺激。
“六殿下有为国为民的心胸,娘娘不会怪罪的殿下的心意我已知晓,待娘娘醒来后便代为转告。”忍冬略微颔首,便消失在寝殿门口。
凤旸立在殿外看了好久许久不能回神
嘉德殿内,贵妃榻上斜斜躺了一个人的身影,炎热夏季,殿中供应着新鲜的冰块,两个宫女站在刘后的帷帐外面,轻缓的摇着扇子。
忍冬进来走进刘后的身边,朝假寐的那人道,“娘娘,六殿下确实有意边境”
“罢了”
软榻上那人睁开眼睛,轻叹一口气,之前曦儿明里暗里就同她说过,她当时还觉得纳闷,没成想忍冬这么一大听,那小子竟真有去边疆的念头。
“娘娘”
“陛下可知晓了?”
忍冬又道,“六殿下正是从养心殿那边出来的呢”
“也对,陛下幼年也算征战沙场多年了,如今这几个儿子是无一人能担起边疆安危旸儿他有心于此,本宫心里也算安慰只是”刘后面上添了一丝忧伤,隔着轻薄的帷帐,忍冬慢慢垂下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