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越说脸色越苍白,“之前救姑娘上来时,帮姑娘看诊的那个大夫就说,要注意姑娘会不会留下脑疾等后遗症。”
“今晨姑娘先是头疼,后又不认得了张大姑娘……奴婢,奴婢怕……”
翠翠还未说完,苏苏却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翠翠的话语如重锤击在苏苏心头,她拽着宋婉的手,哭道:“姑娘,您真的不认识张大姑娘了?那,那您刚醒的时候,是不是也不认识奴婢,所以才对奴婢那样的冷眼相待?”
“姑娘,您怎么能不认识奴婢?奴婢从小陪伴您左右……”
宋婉头疼。
她自己都忘了这一茬,没想到被翠翠这个丫头记在了心上。
若是今日不认这失忆之症,实在不好解释,她为何不认识张静姝这件事情。
若是认了,又无法解释,她认识安国公府的隋意隋心,认识沈慕言张雪松等人。
棘手。
不如,来个半失忆?
宋婉深吸一口气,轻轻拍了拍翠翠的手背,露出一副沉重的神情,似有难言之隐,又似感慨世事无常。
纠结了半晌,才止了苏苏的哭声,说道:“不瞒你们说,我这次坠湖,确实伤了脑,记人时清时不清……”
虽然已经猜到了结果,但是两个丫鬟还是很震惊。翠翠惊愕地看着宋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姑,姑娘?”
宋婉眉头紧锁,叹口气道:“我记得自己落水了,醒来后,落水前的事也不记得了,连着以前的人和事,也是有的能记得,有的记不得。”
两个小丫头听得心惊胆战,却又不敢多问,只紧紧握着宋婉的手,脸上满是心疼。
宋婉看着翠翠担忧的神情,心中却是暗自松了口气。这半失忆的戏码,应该能暂时稳住两个丫鬟吧?
至于后续,她再慢慢想办法。
得知宋婉真的得了失忆症,苏苏拽着杜衷不依不饶,“杜大夫,白日里您来把脉的时候,不是说姑娘好好的吗?现如今,姑娘确实记人不清了,你又该当如何说?”
杜衷摸了摸鼻尖,有些心虚。
却转瞬又理直气壮。
“这失忆症本就不好诊断,况且姑娘又不说。在下只是从诊断上来说,姑娘确实好好的啊。”
苏苏看杜衷一副“痞子有理”的模样,不由来气,“这么说,还是姑娘的错了?”
杜衷拎起药箱,“我可没说,你别胡搅蛮缠!”
说完,在苏苏再次发威之前,逃出了念惜院。
苏苏气得跺脚,在后边喊:“你还没给姑娘把脉呢!怎么跑了?”
宋婉看了看院子里的丫鬟仆妇,制止了苏苏,“别难为杜大夫了,这个病不用治,也治不了,只能将养着,说不定哪日就全好了。”
说这话时,宋婉站在厅堂门口,有意提高了一点音量,仿若真的是为了制止苏苏去喊杜大夫。
说完,宋婉还站在廊下台阶上,守着院子里的人说道:“今天晚上的事,先别告诉夫人知道,赶明儿,我亲自去跟母亲说,免得母亲担心,今夜睡不踏实。”
宋婉的话,让院子里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纷纷看向她。
梁嬷嬷是林知念的奶嬷嬷,是苏氏专门派到念惜院照顾宋婉饮食起居的,相当于念惜院的管事。
原本刚才听了宋婉和苏苏翠翠两个丫鬟的对话,心里惊的不行,想着一会儿要去昀光院和苏氏把姑娘的情况说一说,可谁知,姑娘却提前把话说死了。
梁嬷嬷上前,满脸担忧,“姑娘真的没事吗?这么大的事,姑娘可不要瞒着夫人,这阖府上下,姑娘最招人疼,若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