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动作轻缓地将鱼食盒子放在一旁,这才回过身来。
等她回过头来之后才发现,他的身侧除了含香之外,还站着另外一个女子。
女子虽是穿着粗布的衣服,脸上未施粉黛,也稍微有了些岁月的痕迹,但却依旧不难看出她年轻时定是个娇美的娘子。
想来,这人应该就是顾珩口中的三娘了。
“果真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急性子,那鱼哪能这么喂!”
“你管我!”
裴纾瞪了他一眼,随后重新看向沈三娘,朝着她低下身子行了个大礼:
“裴纾多谢三娘当年救命之恩,若非您,如今我与珩哥哥早已成了阴阳相隔的两个人了!”
沈三娘见状,先是愣了下,赶忙将人扶起来:
“姑娘无需行次大礼,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当年顾兄弟,也救了我们寨子里几百口子人呢,我们也算是过命的交情,日后姑娘也莫要再说这谢不谢的话了!”
裴纾看了眼顾珩,轻笑着点了点头。
回到正屋后,含珠便喊来了府里所有跟过周远山的女子,还有一些平日里总爱生事的下人。
众人一进到临月阁的大门,每个人都闻到了草药的味道,全都低声猜测着是不是裴纾又病了。
看着外面除了秦香蕊之外都来全了,裴纾给了含香一个眼色,让她将早已准备好的卖身契交给了牙行里的人。
“你们这些人,自买了来不是整日喝酒赌钱,就是欺凌弱小,更有甚者还敢偷盗府里财物变卖,简直是无法无天!”裴纾拍了下桌子,怒气冲冲地说道。
外头站着的那些下人,听了她的话,纷纷脸色苍白,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纷纷跪倒在地上磕头求饶。
裴纾没理会他们,将视线移向旁处,接着又道:
“还有些不知羞耻的姑娘家,你放着好好的差事不做,整日里跟爷们儿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裴纾的话说完,院子里一下子陷入一片安静之中,谁也不敢开口说话,就连喘气都变得压抑起来。
“虽说我入府时间不长,但好歹咱们主仆一场,今日我便发发善心不动家法了,你们自己回去收拾好东西,跟着牙行里的人走吧!”
下人们闻得此言,有的虽不情愿,但还是连连磕头后退出了院子。
他们走后,院子里的人瞬间少了一半,裴纾歪了歪身子,倚在扶手上,视线在那些妾室的脸上一一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