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纾午睡醒过来后就有些头疼,估计是上午从碧云居过来时没做马车,多走了几步路出了些汗,被过道里的风扑到,着凉了。
此刻她听着周远山的急吼吼的怒骂声,只觉得心烦意燥,只恨自己手里没有针线不能将他的嘴给缝起来。
“侯爷!”裴纾声音有些烦躁地将他的话截断:
“不过就是几个守卫罢了,这勋爵人家里嫁女儿,有几个不带着丫鬟随从的,怎的到了我这儿您就要这样发火,难不成是担心我们姜家的人还能在你们侯府反了天不成?
再说了,那库房里放的可都是我娘家来的嫁妆,更是有不少宫里的赏赐,那我不得找些信得过的人来看着。
倘若那天当真失了窃,只要不是侯府里的人手脚不干净,左右我也寻不着外人的麻烦。
您说,是与不是?”
周远山被她呛得嘴唇动了动,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但眼神却是一直都在恶狠狠地瞪着她。
半刻后,他轻轻哼笑了声:
“姜念婉,即使你身出名门,但我毕竟是你的夫君,我劝你还是收敛些,别太过分了!”
“我如何为人处世,侯爷就不必操心了,反正你我也没有什么情分,日后倘若没什么大事儿,您就不用往临月阁来了。
不过也请您放心,咱们到底是圣上亲自下旨赐婚的夫妻,所以无论将来人前还是人后,这镇远侯府以及侯夫人的名声,我还是会好好珍惜的。”
闻得此言,周远山脸上原本就有些阴冷的神情此刻也慢慢扬起了一抹讥笑。
“你果然是为了躲着我们才搬到这个院子里来的,既然这样,你又为何非得将孩子们再给接过来,难道真就如你当日所说是为了自己的以后考虑?“
裴纾深深吸了一口气,强撑着身子站起来,笑道:
“要说我是为了躲你们,这话倒是也没错,婆母拿我当外人不许我管家,咱们二人平日里也鲜少见面,既然周家想让我做个双手空空的无权夫人,那我自寻个清净之地又何错之有?
而府里的孩子,其实他们在哪里都不打紧,但要是因为在我这里好好教养了一段时间,日后年纪大些了有个好前程,我也能落得个宽厚仁慈的美名。
至于让他们全都来我这儿,也无非就是想要借着他们来警告下那些姨娘们,以后在我面前都安分些罢了。”
面对她听不出是真是假的话语,周远山心中难免有些疑惑,但更多的依旧是对于裴纾的不喜跟嘲讽:
“你休要胡言乱语,母亲怎会不许你管家,回门那日她不还说要教你理事的吗?
再说了,以你的脾气,就算她现在当真不许你插手,难不成你就真的不在乎自己是否能够接管侯府内事吗?”
裴纾没急着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扭头看向院子里那已经窜出枝丫的杏树,眉眼微扬,轻笑了声。
周远山这话说得倒是没错,她可不是个能随意任人拿捏欺辱的性子,至少
在如今她的身份还是姜念婉的时候,不能是!
“于周家而言,无论我在外是何身份,只要你们不认可,那我便只能是个外人,即是如此,我又何必冲上去自取其辱?
我陪嫁所带来的产业也不少,闲来无事时管管那些也能打发打发时间,更何况,那些产业到底是我姜家的东西,自是不用担心会有人越俎代庖!”
周远山望着她,神色寻常,语气也无半分不满,可就是这狂傲又盛气凌人的态度着实是令人不爽。
“你小小年纪竟就这样尖酸刻薄,可见你们安国公府平日里的家教如何,若不是官家赐婚,就你这种人,都不配进我周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