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徽自觉必死,
准备将自己掌握的最后两个事情,
跟汤和交代出来,
他绷直着上半身,沉声说道,
“这其一,便是秦王妃观音奴之事。”
“当初是那奸相胡惟庸和秦王两人联手,一个对罪臣施压,一个对罪臣利诱,”
“想利用罪臣‘朝堂红人’的身份,去给圣上施加影响,”
“事实上,他们的目的也达到了。”
詹徽说话声调不大,但足以让审讯室和密间都听得清清楚楚,
汤和神情更加严肃,
再度瞄了一眼右边的墙壁,
仿佛间,他透过了墙壁,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处于暴怒之中,
汤和收回思绪,淡淡地说道,
“你继续说!”
詹徽轻咳一声,继续说道,
“当时朝堂有传言说,圣上欲将观音奴赐给懿文太子做侧妃,”
“以便能更好地笼络王保保,”
“但胡惟庸弄权,与太子爷有嫌隙,不欲太子再行坐大,”
“他就想方设法阻止,他私下找到了刚刚受到重用的罪臣施压,”
“要求罪臣进言将观音奴许配给其他王爷。”
“但罪臣与他不是一路人,岂能理会他,断然拒绝。”
“罪臣本欲上报参劾他,但是秦王马上就找上了罪臣,”
“对罪臣许以好处,要求罪臣跟圣上进言将观音奴赐婚于他,”
“而罪臣一直知道圣上不可能让一个前朝异族女子,成为太子的后妃,”
“所以罪臣就顺水推舟地答应了。”
汤和一直眉头紧皱,质疑道,
“可秦王与邓宁河之女,青梅竹马,人尽皆知,”
“他会干出这等事?”
詹徽已经豁出去了,说话也没什么顾忌了,
“罪臣一开始也疑惑,但是想想秦王身处天家,也就不奇怪了。”
“那王保保当时势力庞大,拥兵十多万,”
“除了中山王、开平王胜过他几次,我朝其他大将均没有占得他多大的便宜,”
“甚至得到圣上盛赞‘天下奇男子’。”
“而且他与北元朝廷嫌隙已生,圣上十分想将他招降,”
“而且此事,还是有一定眉目的。”
“所以秦王想求娶观音奴也不奇怪了,”
“同时娶了观音奴和邓氏为妃,”
“实际上就是拥有了王保保势力的支持,”
“还有宁河王家族的支持。”
“秦藩后背之势,将远远强于其他宗藩。”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王保保最终并没有归降大明,
宁河王邓愈也早逝,
秦王想抓住的两大势力,最终随风飘散。
汤和揉了揉额头,
他想到隔壁那位已经暴怒到无以复加的样子,
心中一阵烦闷,
自己这是走了什么霉运,
好端端地装着病,就被圣上盯上了,
被迫摊上这种天子家事,
他决定等办完这个差事之后
再把自己的“病情”,装得更重一些。
汤和又瞄了一眼右侧墙壁,开口说道,
“还一个是什么事情?”
詹徽耿直了身体,说道,
“查办蓝党案时,黄子澄那边给了罪臣一份犯官涉案线索,”
“罪臣把它当做加入太孙一党的投名状,”
“可哪知道,罪臣审讯蓝玉被反诬时,太孙竟然直接背刺罪臣。。。”
汤和犹如遭到雷击一样,蹭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指着詹徽,破口大骂道,
“詹资善,汝死到临头,竟敢满口谎言,胡说八道!”
“你的证词全部都不可信。。。”
詹徽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