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童应了一声,也没敢劝。
皇上的这诏圣旨实在来的突然。
范易恒没办法抗旨,可书童跟在他身边多年,岂会不知,步入官场才是真的要了范易恒的命。
可这事,似乎再无转圜的余地。
范易恒回到自己的书房,铺开宣纸,提着狼毫笔沾了墨汁就开始奋笔疾书。
过了好一会儿,书童进来寻他。
“公子,人都散了,惠王殿下走的时候说安排了太医过来给您诊病,并说有需要的药材可以直接告诉他。”
范易恒没说话,依旧低着头在写东西。
书童忐忑片刻又道,“公子,小的瞧着那位惠王殿下,喜爱诗书,是个性情温和良善之人,您……”
“把这个东西贴到这条街最热闹的地方,给些银子,让人守着,若被撕了回来告诉我,我重新写。”
范易恒将手下的宣纸递了过去,墨汁还没完全干透。
“这是……”
书童也不知自己的劝说他听进去多少,低头看向宣纸内容,顿时惊住。
“公子,您要曝出去?”
“不能吗?”
范易恒冷冷的看着他。
书童噎住。
“还不去?”
范易恒根本没给他再劝的机会,重新取了宣纸再次开写。
书童不敢不去。
若他不去,范易恒绝对会自己去,到时候闹得风波会更大。
只是这宣纸之上直接指名道姓的提了顾彦昭的卑劣行径,是否欠妥?
清雅居所在的长街离翰林书院不远,周围商铺多是书店和卖文房四宝的,往来书生最多。
这页宣纸贴出来以后,立刻就引起了轩然大波,很快吸引了不少人围观拜读。
而范易恒接连写了六页纸,字字皆在抨击顾彦昭的不要脸皮。
虽文绉绉,却字字珠玑,单凭文笔就让不少书生争相拜读。
一传十十传百,等传到顾彦昭耳朵里的时候,半个京城都已经传遍。
他哪里敢亲自过去揭掉,派了心腹过去,将几页纸全带了回来,他字字句句读下去,差点直接吐血。
“范易恒!”
他将宣纸撕了个粉碎仍不解恨,一把扫落了桌案上所有东西。
笔墨纸砚散了一地,秦玉婉端着参茶进来,惊得差点直接离开。
可又很快挺直了脊背。
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绝对会让顾彦昭刮目相看。
“相公,一个连功名都没有的穷书生,你在意他说的话做什么,等你金榜题名,做了人上人,有的是法子拿捏他。”
“滚出去。”
顾彦昭根本不想看见她。
“相公。”
秦玉婉却再次走近,“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你听我说完接下来的计划,一定会……”
“啪!”
手里的参茶被打翻,紧接着一把扼住了秦玉婉的脖子。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下的那些恶心事,我现在没时间料理你,你如果再敢作死,我就亲手掐死你,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