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红袍少年的战力之强,早已远远超越了即便修为未失的庆忌。
他身上的血杀之气,更是越来酷似那个红袍人了。
又有无数幕景象生生灭灭,直至有一个景象闪现而出时,现身血海的竟已不再是红袍少年,而是红袍青年。
仍是那柄阔刃巨刀。高举过顶,一劈而出,虚空似乎为之崩碎。
而在红袍青年对面,那名头生双角的雄伟大汉只是冷冷向前伸指一划,登时将面前虚空分为两半。
一股黑色气流宛如巨蟒缠身,将阔刃巨刀牢牢裹住。另一股银色气流则疾如飞梭,与红袍青年仓促格挡的手掌撞在一处。
红袍青年身躯剧震,大口喷血。接着便熟极而流地化作一抹红色流光,开始狼狈逃窜。
瞧见这一幕的庆忌,身体也是发乎本能地颤了一颤。
此等层次的强者交锋,前所未见,甚至似已非当世武道所能企及。
庆忌灵魂意念中的微弱清明顿被唤醒,只是随即又在无穷无尽的狂暴焦躁里沉沦挣扎。
景象继续变幻,红袍青年每一次所展露的修为都足已堪称惊天动地。但他的对手,却更加强大到不可思议。
大多数的对战,都是以红袍青年亡命逃窜而收场。就这样又经数百战之后,终于有一场,红袍青年自始至终占踞了上风。
他手持阔刃巨刀,铺天盖地的血杀之气在其身体周围滚滚涌荡。与他对战的那尊岩石怪人尽管出手间亦是风雷呼啸,排山倒海。
但在红袍青年所向披靡的巨刀劈砍之下,其坚固难破的岩石身躯亦变得裂纹密布。
最终轰然一声,整个身躯竟坍塌成一座小山般的岩石碎屑,其中原本强悍无匹的生命气息就此荡然无存。
从这一战之后,接下来的数十幕景象,红袍青年竟是遇魔杀魔,遇怪杀怪。一刀在手,鬼神不留。
任凭对方如何强大恐怖,最终无不难逃一死。
然而再随后出现的一幕景象,却又变成数名乃至十数名或人或怪的恐怖存在围攻红袍青年一人。
后者再度陷入浴血之战。不过此前的狼狈逃窜之状几不可见,往往是红袍青年大发神威,连灭数敌。
余者被其英姿气慨所摄,不敢近逼。红袍青年收刀睥睨,从容而去。
再经数十战,其后围攻红袍青年的人、兽、魔、怪竟已多达数十上百之数。
而红袍青年遇强愈勇,长刀荡决,于绝境重围之中往来冲突。
身被数千创,兀自血战不退。最终他更是人刀合融,外化弥天血雨,内蕴一抹金虹。
那是一式令庆忌睁眼如盲,完全无法看清端倪的恐怖战技。
待得血雨消散,金虹无踪。只见血海之上横七竖八、四分五裂,排满了断肢残骸。
所有围攻红袍青年的人、兽、魔、怪就此全部灭绝。
至于红袍青年自己,却是变得仿佛风烛残年的老人。
身形佝偻,脚步蹒跚,浑身气息更是泯灭无余,俨然竟与凡人无异。
但他强自支撑不倒,在血海上仿若蜗牛踱步一般勉力前行。
过不片刻,远方竟又有一只胁生双翼的黑斑魔豹凌空掠来。
这头魔豹体型极小,一双翼翅上的毛羽稀疏稚嫩,显是一头尚未成年的幼兽。
饶是如此,在它尚嫌拙笨的振翼一扑之下,红袍青年手中那柄通体早已变作血红色的阔刃长刀便再也把持不住,打着旋地不知飞向了何方。
接下来这头幼龄魔豹完全将红袍青年当成了磨炼自身捕杀技能的最好猎物。围绕着他飞旋扑击,施展出种种猎杀之技。
红袍青年长刀已失,武道修为在经历了先前的那场凶杀恶战之后更显然已是点滴无存。
面对魔豹近乎玩耍戏谑的扑击与逗弄,红袍青年的反应之迟缓,反击力道之脆弱,甚至连世俗中的孱弱老人都大为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