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王承恩之后,阎应元才将自个儿脑门一拍,刚才是不是对王公公太不礼貌了?
想了一想,觉得以王承恩这么阔达的心胸,应该不会计较这些。
于是便放下心来,一边安排狙杀小队继续找机会,一边往炮兵阵地奔去。
明军北伐, 虽说核心力量是这两千步枪兵,但是各兵种相加,却是实实在在的十万人,只多不少。
人多力量大,这是古人最淳朴的认知。
甭管你拿着什么先进武器,十万人这个旗号一定要打出去的。如果不是阎应元自己反对,金陵朝廷丝毫不介意给他造出一个百万大军的声势出来。
在北伐之前的阎应元, 毫无统兵经验。
最大的功绩,也不过是作为通州典史, 带着几个吊儿郎当的捕快捉了几个打家劫舍的土匪。而且还因为不知道得罪了谁,被远远地打发去了广东英德,继续做一个小小的典史。
若非在金陵这一场因缘际遇,又哪里有他出头的机会?
而且即便是徐胜和朱由检合力,将这一场天大的机会抛给了他,他也未必真能接得住。
那单枪匹马入苏州捉朱由崧的事迹,固然可以作为一场传奇大功来做宣传,但是,领兵北伐这等大事,却真不是靠着一腔血勇,就能干得好的。
天下这么大,悍不畏死的人再怎么也能找得出几个。坊间那输急眼的赌徒,敢拿着刀子往自己胸口上剜肉。
可是这样的人,哪里是能领兵的大将?
阎应元这一路上, 看似不紧不慢,实则无时无刻不在殚精竭虑。
休说他政治觉悟低,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心思来应付王承恩这类人。
先前那几个鼓噪着要南归议和的御史, 阎应元早就动了杀人灭口的心思。若是王承恩再迟几天来, 怕是连这几个御史的尸首都找不到了。
北伐之初,阎应元连自己内心都是有些慌的。
直到率军拿下了凤阳,这才又稍微有了一点底气。
又率军继续北上,过了徐州,到了兖州,这才真正找到了做一名将军的感觉。
及至到了济南,与郭升取得了联系。
见郭升堂堂山东诸省总兵,竟然只亲自领着十多人来回驰骋。
阎应元也是放得下身段的,先是交代了中枢的文书命令,随后又以师礼待之,请教统兵作战之法。
郭升一开始有些吃惊,但随即也敞开心扉,两人就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
这一通交流便是一整夜,到了翌日两人依然觉得有话没有说完。只是军情紧急,却也不是耽搁之机。
是以,两人约好,等将来回到了金陵,须得向陛下建言,找一合适地方建一座军事学校。
以便这些打老了仗的家伙们发挥余热, 有个吹牛打屁的地方。若是能顺便提携一下后进,教出那么几个合格的将领来,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等从济南与郭升分开之后,阎应元便又将自己麾下的兵马做了区分。
自己只统筹精锐步枪和炮兵,其余的他也不再事无巨细都去管了,把他交给了信得过的手下去操练。
等大军到了燕京城下,他这一手将精锐和杂兵相区分的方式,便显出了效果来。
外人一见,只觉得这大军别的不说,但看外貌,便是泾渭分明。
哪里是本阵,哪里是两翼,哪里是步兵,哪里是骑兵,都是井井有条。
算不上多玄奥,但是就是这简单到极致的分区管理,便省下了阎应元好大一片心。
正因为如此,此时,正在战斗状态中的精锐枪兵团,他才能说丢下便丢下,也不会乱来。
径直找自己的炮兵去了!
……
明末清初,乃是封建王朝时代,热兵器在神州大陆上最后的辉煌。
火药,这一种诞生于唐代的大发明,原本是炼丹的道士炼制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