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哨总!”军士将手中的铁刀用力一绞,说到:“兄弟以前是求一口吃的,能活下去就成。可是现在,兄弟想要的是富贵!”
“不要……”
“老子受够了苦日子了,这几日在济南府,那TM才是人过的日子。老子也想要当将军!”军士狠狠地说到。“你TM挡着老子的路啦!“
然后他朝着身后一挥手,说到:“跟老子再冲一轮!死了当投胎,活了就能进京享富贵了!”
“进京!”
“进京!”
在几个士兵的带动下,剩余的人都跟着大吼了起来。
却在此时,“轰”地一声!
一团黑雾从远处崩了过来,在众人的头顶上洒开。
顷刻这群士兵便倒下了一大片,哀嚎声顿时响起。
领头的这位军士也倒了下去,满脸都是被铁砂打成的窟窿。他躺在地上,嘴里汩汩地流出鲜血来。
四肢抽搐,嘴里和着血沫咕嘟出最后一句话:“刘汝魁……老子……入你姥姥啊!”
……
“走吧!“徐胜踩着尸堆,走到朱由检的身边,低声说到:“没救了!”
这是一场失败的营救。
哪怕他们用尽了全力,依然没有将这一批流民给救下来。
这一批流民,从他们被驱赶到这里的时候,他们的结局便已经注定了。不,也许更早,从他们被逼离开家乡,踏上流亡之路那一刻,他们的结局便已经注定了。
“徐先生,”朱由检神情低落,“都是朕的错啊!”
“走吧!”徐胜拉着他的胳膊,将他向前方拖去。
明末的这一场乱世,所有人都身处其中,概莫能外。
九州大地变成了一块血肉磨盘,每一个人都在磨盘中,每一个人也都是推磨人。
雪崩之后,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
……
“轰!”
北面远处突兀响起一声巨响。
徐胜拉起另外一个士兵向北奔去,只见三具大炮歪倒在地面,其中一具炮管已经炸裂了开来。七八具尸体倒伏在地面。
一个浑身漆黑如墨的男子靠着炮台坐在地上,双膝已经崩断。在见到徐胜之后,他硬生生靠着双臂的力量将自己抬了起来,让自己坐在炮管上,与徐胜平视而坐。
“这一切,都是你干的?”徐胜颤抖着声音问到。
“呵呵,你猜对了。”刘汝魁笑了起来,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徐胜忍不住继续问到。“他们与你无冤无仇……”
“无冤无仇?哈哈,哈哈哈!”刘汝魁大笑了起来,“你以为我不杀他们,他们就能活吗?这世道,人吃人啊!舍不得下嘴的,迟早都会死!谁会给他们活路?大顺,还是大明?我是在救他们,你知道吗?”
不待徐胜回答,刘汝魁又反问到:“这位兄弟,看起来家境应该不错吧?平日里吃得饱,穿得暖,才能养出你这样白嫩的身子。可你吃的,穿的,是从哪里来的呢?”
徐胜没有说话。
“谁他妈不是爹娘生的?谁他妈就活该受死?是我吗?是我吗?”刘汝魁大声吼到:“老子拿出命去拼,才拼来一个如今能够与你这样的贵公子平视的机会,你以为老子不知道惜命吗?放在十三年前,老子就是潼关城墙下的一坨烂泥,没有谁会在乎!没有谁会多看一眼!老子是为了什么?“
他的双目流出血来,紧接着耳朵和鼻子里也有血淌了出来。可是他还是紧紧地抓住炮管,不让自己跌下去。
他依然在大吼:“可是,老子拿命拼出来的东西,就是给了你们这样一群人渣吗?”
他对着徐胜大吼,可是却又好像不是。
“你们在济南城里烧杀抢夺,奸淫掳掠,难道老子拿命拼了十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