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趴在地上,准备埋伏他一手。
这样的战术,徐胜已经用过好几次了。特别是夜晚的时候,总是能猝不及防地干掉那些想要悄悄缀上来的尾巴。
逃离京师的第一天夜晚,他甚至干掉了一只乱糟糟的千人队。王承恩来认过尸体,说这些人就是曾经投靠在他麾下的杜把总的兵,没想到两天不见,这些人就摇身一变,入了大顺的伙。
“这个是枪管、这个是枪架……子弹从这里进去,弹壳从这里出来,等下我开火的时候你注意观察一下……三点一线的瞄准原理你知道吧……”
后面缀着的那匹马在缓缓地靠近,二人却一点都不着急。
一个老师一个学生,都在认认真真地研究科学知识。
“这里就是扳机……你来试试吧,小心一点,后座力比火铳可大多了……”
朱由检兴致勃勃地接过机枪,在徐胜的指导下摆了一个标准的卧姿,瞄准那一匹越来越近的瘦马,准备扣动扳机——
“等一下!”徐胜突然说到。
“怎么了?”朱由检认真地回忆了一下徐胜教给自己的要点,觉得并没有问题啊?难道是自己趴得不太雅观?
“马背上是个小女孩儿……”,徐胜说到。
朱由检这才注意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被捆在马背上。随着马背的颠簸,小女孩便只剩下双脚还固定在马背上,身子却歪到在一边,几乎是倒吊着,随着马匹的行走而一晃一荡。
隐隐约约地听见有气无力地哭声。
“怎么办?”朱由检下意识地问到。
“应该是个传信的!”徐胜回答到。
……
当生命以一个庞大的总体而存在的时候,基本上所有人都不会太有感觉。
不管是不久后扬州的80万,还是300年后南京的30万,咋一眼看上去亦不过是一个冷冰冰的数字而已。
广宁街上三千具尸体枕籍成堆,血流成河,徐胜也能做到心冷如铁。
但是,当一个骨瘦如柴浑身青紫的小女孩瑟瑟发抖地站住面前时,即便是板车上那些从尸山血海中杀过好几遍的老卒,也不敢说自己能下得去这个手。
侯恂默默不言地端了一碗热汤递给她。
她大喜过望地接过来,结果碗又太重,她一下子拿不住掉在了地上。于是她便趴下来,就着地上的泥水一口一口舔舐着,好像那是世界上最好的美味。
“慢慢吃,不着急!”侯恂急忙将她扶了起来,搂在怀中,重新盛了碗汤,一口一口吹凉了再喂给她。
小女孩吃了几口,却又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朝着侯恂就跪下,不住地磕头。
“快起来快起来!”侯恂一下子没有拉住,再伸手去拉,小女孩只哭着说:“救命啊!求求你,救救我爹爹,一定要救救我爹爹……”
“会救的,会救的……”,侯恂柔声说到:“放心,我们一定会救的……”
“他们说,要是你们不去,他们就会杀了我爹爹……”,小女孩大哭着说到。
……
徐胜、朱由检、王承恩和孙铿四人刻意走远了些。
“怎么办?”朱由检问到。
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
这个小女孩的样子,实在是太惨了。
她应该是被人丢进开水锅里又被提了出来,全身上下,只有一只左脚完好,其余的地方全都是溃烂的脓包。
不仅如此,脸上和身上,到处都有鞭笞和烙铁的痕迹。
被捆着马背上倒吊着颠簸了一路,那些伤口更是磨得皮肉翻卷。这样重的伤势,即便是400年后的医疗条件,也不可能再救得活!
那天杀的贼子!
竟然会对一个孩子下这样重的毒手!
王承恩抬头看了好几眼,那个被候恂抱在怀里,渐渐地没有了声息的孩子。狠狠地一拳砸在空中,恨恨地说到:“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