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自明涕泗横流,声泪俱下,跪坐在茅草上口齿不清地检讨着。
眼泪鼻涕一齐胡乱地糊在他的脸上,这一刻,他的心里只有无比巨大的“后悔”二字!
吕墨麟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若是想进步,大可以向老夫明言!”
“你这样和刘德林起内讧,酿成如此不可挽回的大错,又让老夫如何替你收场!”
“不过……”
吕墨麟话锋一转,定定望着眼前人。
“你且告诉老夫,太子在扬州的时候,可曾做过什么不合乎情理的事来?”
“不合乎情理的事……”
杨自明眉头紧皱,口中喃喃复述着杨自明说过的话。
难不成阁老这是想要找太子的把柄,来给自己翻案?
想到这里,杨自明的心脏激动地狂跳了起来!
“我想想……我想想……”
“不合乎情理的事……”
“有了!”
杨自明的声音抬高了八度,向吕墨麟激动道。
“学生想到了!”
“太子在扬州期间,还真做过一件有些出格的事!”
此话一出,瞬间引起了吕墨麟浓重的好奇。
“哦?”
“什么事?”
杨自明脸上浮现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老师,您可还记得,十年前的扬州巡抚,陆青松?”
“陆青松……”
吕墨麟口中重复着这个名字,思索了半晌,他才终于回想起来了这么一号人物。
“嗯,老夫对此人还有印象。”
“他怎么了?”
杨自明冷冷道:“此人当年联合了南直隶一众官员,贪墨了朝廷的巨款。”
“因为此事,他的女儿也被买到了扬州当地的春月楼,从此之后归身于贱籍。”
吕墨麟略一颔首,像是在听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他那张沟壑纵横的瘦长脸颊,犹如一潭深湖,平静得没有半点涟漪。
“嗯,依照大渊律法,理应如此。”
“不过,陆家人,又和太子有什么关系?”
杨自明嘴角勾勒起一抹讳莫如深的笑容,仿佛早就将自己是个死囚犯的身份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老师有所不知,正是因为陆家后人罪臣之女的身份,学生才特意将此人从春月楼放出,派她去伺候太子。”
“虽然太子此番在扬州立了功,但与罪臣之女亲近,也是事实。”
“当今圣上对贪官污吏恨之入骨,若是知道太子与这名罪臣之女亲近,会不会大发雷霆?”
“甚至因为此事,再次对太子产生看法……”
吕墨麟闻言,意味深长地眯起了双眼。
他那双眼睛本就狭长,此时此刻,他的双眼更是瞳孔紧缩。
看上去就像是一条锁定了猎物,伺机而动的响尾蛇。
“很好。”
“此事你办得不错,不枉老夫这些年来苦心孤诣,一心培养你!”
说着,吕墨麟站起身来,抬脚便要向天牢外走去。
见吕墨麟一言不发,这就要走,杨自明的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
“老师,老师!”
“您……您不打算救学生出去吗?”
“只要您把学生救出去,学生今后一定为您肝脑涂地!”
“赴汤蹈火,也要报答您的恩情!”
“您不能弃学生于不顾啊!”
杨自明当初没有在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