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儿臣得知要前去扬州的那一刻起,儿臣便夜夜辗转反侧,日日寝食难安!”
“不为别的,只因一个字——”
“怕!”
“儿臣怕啊!”
“怕去了建安、淳宁这些灾县,再看到灾民们食不果腹、流离失所的惨状。”
“怕儿臣好不容易筹集的那些赈灾银,依旧只是杯水车薪,徒劳无用!”
“想到这些,儿臣便日日忧心,害怕得很啊!”
听着齐啸风的描述,一部分朝臣似是也看到了灾区难民颠沛流离的模样,忍不住摇头叹息了起来。
看到齐啸风的表现,渊帝心中有些惊讶。
一开始他还以为,这臭小子又跟自己演上了。
但越往后听,渊帝便逐渐打消了这样的想法。
这小子字字句句皆是发自肺腑,情真意切!
若说是演戏,那么这演技未免也太过于精湛了一些!
渊帝被齐啸风所感染,他的双目也在不知不觉间盛满了忧伤。
身为帝王,普天之下的百姓都是他的子民。
听到他的子民如此受苦受难,他心中又怎么能不难受呢?
“这些话,你从来都没有跟朕讲过!”
“既然心中如此忐忑,为何不向朕说明实情?”
齐啸风睁大了眼睛,目光澄澈:“儿臣是您钦点的太子,替您排忧解难,是儿臣应该做的!”
“儿臣又怎能因为自己的多愁善感,而推脱如此重要的责任呢?”
“更何况,儿臣转念一想。”
“扬州有刘德林、杨自明这样的衷心辅国的臣子,一定早就将善后工作做到位了。”
“想到这里,儿臣心中便少了许多焦虑,甚至还对此次的扬州之行多了许多期待感!”
“对了,”说到这里,齐啸风微微侧身,转向了一旁的吕墨麟,“这两位大人,吕阁老应该也不陌生吧!”
“尤其是杨自明杨大人,那可是初入仕途时,便拜在阁老门下的门生啊!”
“多亏阁老苦心栽培,才为我大渊培养出这种德才兼备的栋梁呐!”
吕墨麟顿时满头黑线!
今天这父子两人是怎么了,一直把这两人的关系往自己的身上推!
“太子殿下过奖了,老臣哪里有为人师表的能力啊!”
“只不过是看年轻臣子一片赤诚,心中有些感动,所以多说了几句而已。”
“至于老师,老臣可万万不敢当啊!”
嘶——
这臭老头,说话可真会给自己留余地啊!
你当初疯狂招揽门生,以百官之师自居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怎么预感到情况不对劲了,你开始学会夹紧尾巴做人了?
晚了!
“吕阁老这是谦虚了,我到扬州之后,二位大人都处处以吕阁老门生自居呢!”
“不仅如此,说起这样的身份,二人亦是颇为自豪。”
“只可惜……”
齐啸风话锋一转,眼中的玩味瞬间被犀利冰冷所取代。
“他二人在吕阁老这里,似乎并没有学到什么好东西!”
“到了扬州之后的这些年,二人大肆敛财,贪墨的银两数以千万计!”
“整个扬州都成了二人贪污索贿的温床!”
“远的不说,就说上个月的水患,也完全是出自他二人的手笔!”
“为了赈灾修河堤的银子,二人甚至不惜联手炸毁河堤,弃百姓于不顾!”
“这些腌臜污秽的下流手